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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婴堂起起伏伏传来婴儿的哭声,撕裂着城南深巷里往日的宁静。王老五手忙脚乱地指挥着那为数不多的婢女,忙乱中难免磕磕碰碰翻桌泄盆。
大棠帝国兴盛数百年,天子贤明,百姓安居。从王老五他父亲开始,这慈婴堂就没有再接收过弃婴。王老五从父亲手中接过慈婴堂时,也没想过自己遇到这种情况。
说来奇怪,这大棠王朝国力持续强盛,城南近来也不见有哪位妇人怀有身孕,怎么慈婴堂就忽然来了婴儿,一来还是一对。俩孩子哭哭闹闹喊个不停,王老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想自己什么世面没见过,这却被两个唬得心慌慌。
“帮我备匹良马,还有十日的干粮和水。”王老五对那端着热水的婢女说道。
“爹,您这是要?”王老五身边站着的青年说话了。
“南海郡镇远将军年前来信,说是常年征战留下隐疾,至今无子。要我慈婴堂如果收有婴孩即给他通信。说来也巧,我们这儿近百年没见婴孩。将军刚说完,这就来了俩。”
“我看这俩孩子并不普通,就这么送出去……合适吗?”青年眼神稍稍收缩。
“哦?”王老五瞟了一眼青年“看出来了?”又捋了捋胡子接着说道“镇远将军怕是早有预料。”说罢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下那襁褓里刚安静下来的童男童女。
“让我去吧,南越地多有凶险,再说这儿也需要您主持大局。”
王老五斜侧着盯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转睛一定,随即颔了颔头。心想这孩子向来成熟,身手也还可以,想来远行南海也算比自己合适。
“带上这封信,明日一早启程。回去休息吧。”青年接过信,踱步而去。
遣散了身周的婢女,王老五重重坐在那张檀木椅上,抽出案中的屉筒,只见抽屉内立着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黑匣子。王老五想起逝去的父亲,还记得父亲临终前颤巍巍地将这匣子递到他的手中,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王老五大多忘记了,只记得父亲一直重复的一句“只能到大棠帝国出乱子才能打开”。
他那时还年轻,只见这帝国处处繁盛,怎么能想到这帝国也会衰败呢。他对父亲的话充满疑惑,只是父亲那濒死却依旧澄澈的双眸提醒着他牢记这句话,否则他早就把这匣子打开了。
但是这慈婴堂,不过是缩在都城南角的小地方,又能有什么挽救处于纷乱的大棠呢?转头一想,王老五倒是想起了幼时爷爷讲的关于慈婴堂的故事。说这慈婴堂始于大棠元年,由那传说中飞升为仙的棠太祖亲手创立,交由老王家的先祖管理。这黑匣子,便是那时棠太祖留下来给王先祖的仙物,所以便留下了这黑匣子能救棠国于纷乱之中的传言了。
王老五对此深信不疑,老王家祖辈虽说大多没有修炼天赋,却天生感知敏锐,能先大多数世人洞察到时势的变化,若不是家训要求死守慈婴堂,王老五认为自己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倒不是觉得在这慈婴堂有多憋屈,在这的开销日用全由朝廷提供,王老五和儿子平日也就观观天看看水还能收到俸禄,想想也是挺美的一件事。这也正好说明自己家跟朝廷确实有所瓜葛,不然照他父子俩的游手好闲,别说能有婢女伺候,可能连饭都没得吃,早就饿死街头了吧。
“儿子倒是有点出息。”顺手推回抽屉,王老五眯眯眼自言自语道,嘴上还扬着掩盖不住的喜色“这黑匣子可能要到他才能打开了,嘿嘿。”
王老五的儿子叫王惩浪,但这是后来改的名字,王老五还是习惯叫他小八。至于为什么叫惩浪,是因为这孩子还小时,他母亲春节回南海娘家,老王正巧遇事无法陪同,没想到爱妻竟于在娘家出海期间遇大风浪,失踪在茫茫南海至今杳无音讯。年轻的老王为这事一直自责愧疚,又无可奈何,只好托付于孩子,希望他能为母亲复仇。多年过去,老王的心也沉淀下来,再无向海复仇的轻狂了,只是他依旧不娶,让儿子也担心起他是否孤独了。
而王惩浪除了感知敏锐,自幼还聪颖过人,稍稍年长之后王老五竟发现他有修炼的能力,这让老王活蹦乱跳高兴了好几天,还设起了宴席请来不少王公贵族庆祝此事。王惩浪自此拜入都城的剑派名门藏剑阁,也就成了王家为数不多能修炼的人了。
这一夜,王老五房间里的烛光一直没灭,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八,南越地荒山险隘不少,蛰伏着许多蛮族部落,此行可要多加小心。”王老五凝视着翻身上马的得意青年。
王惩浪转身面向自己老爹,握着拳拍了拍自己胸脯“爹,放心吧,保证平安归来。”说完也不多作留恋,双腿一夹策马而去,只留下一片扬尘。
离开了父亲的王惩浪脸色变得有些许凝重,之前的轻松都是做给父亲看的。他自知此行的艰险程度,虽说自己是修炼者,有剑术护身,但藏剑阁中常有许多师兄弟前往越地便再也没有回来。纵然他是阁中的佼佼者,但面对越地那未知的蛮人和毒虫险隘,他并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老爹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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