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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女子下巴尖被认为不是福相，像狐狸，性媚而狡。
当然，这可能是女人的看法，至少李瑾看眼前这张脸只觉得惊艳。
再加上长而扬的眼角，更像只狐狸精了，偏偏眼神又像兔子一样……
让人想盯着研究一样！
少女仓促理了一下头发，就见李瑾定定盯着她，脸越发红了，“我……我身上还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只是你好看，多看一会儿。”李瑾态度很认真，认真到让人感觉不到一点轻浮，仿佛是在说很庄重严肃的事一样。
少女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匆匆低下头，怔然发愣。
谁说不急不缓的说话方式，不能抢白得让人说不出话？
李多宝心里感叹一声，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也是这样，忙收敛了脸上的佩服，转为不满，“大哥！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李瑾平静道，“我反思过，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李多宝忙打断，“大哥，我……”
“别急着抱怨，”李瑾道，“听完我的决定，你就不想抱怨了。”
李多宝又想哭了，“能不能给我个抱怨的机会？能不能？！”
少女不由抬起头，“……”
李瑾顿了顿，点头，“行，那你抱怨吧。”
“我就想跟着兄长，你偏偏丢在淮南，两年见不上一次面，只能听着兄长又做什么了！”李多宝哀怨道。
李瑾和气道，“我可以解释，不是说了嘛，让你去学……”
“我不听，我不听，”李多宝再次不满打断，开启快速碎碎念状态，“当家主是你的事，你丢给我，自己去偷懒也就算了，有什么在家里学不好吗……”
少女听得愣神，李氏大公子不想当家主？李氏已经同意着重培养二公子了？
这可是个大消息！
“可乐都留在家里，能去找兄长听故事，我就要一个人在淮南，你老说女孩子本来就该留在家，可我也能留在家，在家学几年再出去不行吗？”李多宝快速道，“你还有诗，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我不就是每晚一个人看着屏风发呆。”
“我知道，这就是世家子弟的成长，是我该忍受的，”李多宝声音小了下来，“我也知道，兄长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还忍受了下来，我也想做到，不让你失望……”
少女眼眶有些发红，她也有烦恼，可好歹有人陪着。
每次念到李瑾的诗，她都会被那份极致的孤独所震撼，但哪怕心都在颤抖，却也无法体会。
现如今，她大概懂了……
李瑾一看在场人都快哭了，无奈笑道，“你不是要抱怨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哭了？我刚才说了，是我考虑不周，先回家学，过几年你再出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坚持让我去淮南，”李多宝声音闷闷道，“还好，我先抱怨了，不至于憋死……”
少女一愣，想起之前李多宝的急切，又觉得好笑，“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
有个体贴又说话温和的兄长，不等你诉说委屈，就决定并把你委屈的根源消除了，要是不赶紧抱怨一下，可能还真那个发xie的机会。
但也幸福……
“那是。”李多宝没火气了，语气也不免带上自豪。
李瑾看出少女情绪不对，只是刚认识，也好不得多问，“既然抱怨够了，就先填肚子，姑娘想吃些什么？”
“不了，我……”少女垂首道，“我要进宫选秀，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姑娘要进宫？”李瑾有些意外，“采选还是进献？”
唐朝选秀，有皇帝派官宦担任‘花鸟使’，采选百官以及庶民家的女子，一般得才貌双全才行。
再就是大臣以求更进一步，将女子进献入宫。
还有一些犯了重罪的人的家眷，那些是为奴为婢而且会直接送去，不可能会在外面遇到。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道，“进献……”
一般来说，采选和进献的质量差不多。
很多人都会选择贿赂一下‘花鸟使’，选上去没区别，不过说着好听，毕竟‘送上门’跟‘受到邀请’完全不同。
她家里没人打点，只能算是‘送上门’的。
“有资格进献，那想必姑娘是大家之女，”李瑾笑道，“其实七大世家，有时姑娘送进宫也是进献。”
“那也是七大世家不在乎，或是不想中选，故意为之，我也听说过，进献的世家女子，天子就不会留下，想必天子也明白那个意思，公子宽慰我，我本该感激的，可我不想骗自己……”少女一叹。
不知为何，她想跟这个说话不急不缓的大公子诉诉苦。
明明才刚认识，明明男女有别，自己又不是他的亲眷，偏偏就是想说，再听听那清泉般平和的声音给她一点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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