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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战斗渐渐平息。
谢石带十骑追着溃逃的人而去。
剑兰拿出手绢，替李瑾擦着脸上的血。
“我真后悔没带个丫鬟！”崔项将剑一扔，笑着缓了口气，“不过你这大气不喘一下的，怎么感觉从小身子骨弱的人是我一样？”
自己人只受了轻伤，他也打得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见截杀有了喜剧的感觉。
李瑾也可以确定，自己的耐力比常人强上不少，“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了吧唧用蛮力去砍？”
“你真是……像你那样抽冷刀子，多不痛快？”崔项无语翻了个白眼，不再去想李瑾为何没疲态的事。
“是不够痛快。”李瑾感叹一声。
片刻，就在两位公子无聊到折腾路边野草时，谢石自远处策马而归，擒了两人回来。
“公子，跑了十多个，我等唯恐有诈，未敢多追，只擒了两个活口。”
那两人浑身血淋淋的，也不知伤到了哪儿。
待李瑾看去时，其中一人吐出一口血沫，嘿嘿一笑，“李氏完了，姑臧大房完了！”
说完，上下牙一磕，狠狠咬下舌。
谢石一惊，没来得及阻止，就看那人已经咬舌……没死……
“谁教你的咬舌自尽？蠢！”
李瑾瞥了一眼，晃了晃手中的狗尾巴草，“咬舌之后不会立刻就死，你没见过缺了舌头还活着的人？”
那人趴在地挣扎，疼得直翻白眼，想开口，口中却只有鲜血不停地流，发出嗬嗬的声音。
“你得疼一会儿，疼休克过去，被自己的血给呛死，其实还有一个不用疼太久的办法，那就是把断she给吞下去……”李瑾好心指点。
他以前也遇到过想学古人咬舌自尽的尸体，疼得身子都扭曲了，喉咙间还卡着舌头和血块，可见这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方法。
那人已疼得没法思考，鼓着眼睛，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没了气息。
崔项盯着那滚得一身血的尸体，“我觉得……你说晚了……”
“没事，反正他已经知道了，下辈子就能聪明点，”李瑾将狗尾巴草往旁边一扔，走到剩下一人身前，“说说，你想怎么死？”
剩下的一人已经开始战栗，一想到自己要是死，也得那么扑腾一会儿，就顿时没了自尽的勇气，“我、我、我能不能不死？”
“行，把你知道的说一说，跟我说实话，就不用死了。”李瑾和声道。
“嗯！”那人仓惶点头，杂乱无章道，“我们从小被养在一个院里习武，然后听头领的去杀人，要是被抓了，死了才不会挨打，我也不知道死会这么可怕，我……我没刀自杀，我不想像他那么死……”
李瑾沉默片刻，“你们的目标是我？”
“是，我们头头看过你的画像，是你。”
“为何杀我？”
“不……不知道。”
“那个院子在哪儿？”李瑾又问道。
“不……不知道，”那人想了想，“我们原本是要去更远的地方，赶了很远的路，一个多月没怎么休息，然后头领又让我们回程杀你。”
“你们全都骑马来的？”
“是。”
“可我没见到你们的马……”
在李瑾从容不迫的问话声中，那人也渐渐平静了些，指了一个方向，“留在那边了，我们走了三天，又在前面等了你们一天。”
“公子，是死士。”谢石道，以往他也不是没见过死士，但死得一个比一个决绝，他还是第一次见死士开口。
虽然这死士好像是个菜鸟，但公子还是不凡，一脸从容的就吓倒一个死士！
李瑾点头，对死士道，“我说了你不用死，你就不用死。”
那人一愣，摇头，“不，不，我没能杀了你，又被抓住了，还是要死的，你……给我把刀！”
李瑾哭笑不得，随之又是一叹。
这些死士从小被养在一起，不识字，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外面是哪儿，就连生存的意义也是别人给灌输的。
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活生生被养成一个心智没多高的杀人利器，其间对人性的磨灭，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
这次还真是运气，遇到个有点傻傻的死士，或者说，出任务没多久的死士。
“你看，你们是不是有个规矩，该听厉害的人的话？”李瑾问道。
死士点头，“头头厉害，所以他成了头头，我们听他的。”
“那你们背后的主子，想杀我却没能杀得了我，我比他厉害，你该听我的，”李瑾笃定道，“而且你当初是他们带回去的，所以一直听他们的，现在你在我这里，以后我给你吃喝，你是不是该听我的？”
死士脑子糊酱了，“忠……忠诚……”
“对，以前你对他们忠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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