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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绿了，又黄了。
花开了，又谢了。
又过了多少年，谁也记不清。
反正，部落里，悬挂的草绳上已经打了无数的结。那是整个部落里唯一的记录时光的见证。
反正，又是草绿花开的时节。
还有，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姜石年上了东山。
东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东山。
自打有了少典部落，部落已经不知迁徙了多少回。唯一不变的就是，不管迁徙到哪里，都是把部落建在山的西面。部落的祭师说：这是神的旨意。
眼下的东山，部落迁来时，姜石年还没有多少记忆。只是听娘后来访古讲，原来这里，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有数不清的野生动物,有凶猛的老虎，有狼，还有傻乎乎的狍子，最多的还是黄羊和鹿。
时光一天天过去，过了一年又一年。
靠着这些大自然的恩赐,部落繁衍生息,不断壮大,已经成了姜水流域数一数二的大部落。
姜石年也一天天长大了。记事了，懂事了。……有了婆姨，有了孩子，最终接替父亲成了部落的首领。
可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却让姜石年心里越来越不安。
就在昨天，部落里最后一拨外出狩猎的人回来了。带队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大儿子居。
“咋样？”姜石年眼瞅着儿子进来，不等儿子开口，便着急地问。
居没有回答。而是双手作揖，然后跪在了地上。
“行了。自家人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姜石年摆摆手，“快起来说话，到底咋样？”
“大[注:1]，您是部落首领……”居依然跪着。
“你这个犟娃，……”姜石年走过去shen手想拽起儿子，“都火烧眉毛了，你……”
“大，这是规矩，是礼……”居瞅瞅门外。
姜石年无奈地长叹口气，松开了手。“你这个犟……”
其实，居做的一点没错。
按说，部落原本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即便是父子，也不能逾越。按照部落的规矩，作为臣子的儿子狩猎回来，也必须先行大礼再汇报狩猎战果。这是部落老首领，也就是姜石年的大在位时定下的。
好不容易等儿子行完了繁琐的礼节，姜石年长吁口气，“咋样？狩猎战果如何？”
“回禀大首领，……”居又是双手作揖。
“行了，说事。”姜石年打断了话，“战果如何？”
“这……”居瞅瞅大，一脸沮丧。“扑通”又跪在了地上。“大首领，俺无能……”居号啕大哭。居是几天前出去狩猎的，还带着部落里好多个弟兄。一走就是好远，翻山越岭，尽在看不见的大森林转悠，结果，尽管他和弟兄们忍饥挨饿，但带回来的野物依然少的可怜，除了为数不多的黄羊，就是一些野兔，山鸡。最让他痛苦揪心的还有……
看着儿子伤心落泪，姜石年只有摇头。
其实，儿子不说，姜石年也心知肚明。这些天，外出狩猎的人都陆续回来了，结果都令他大失所望。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常态了。狩猎不景气已经有好些时日了。为了生存，这次整个部落里能出去的人，都出去了。可结果呢，打回来的野物寥寥无几。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大儿子身上，眼下儿子回来了，他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大首领，俺有罪，俺罪不可赦。”居又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不止，哽咽道，“大首领，俺……”
“行了，这猎物没打着不碍事，”姜石年摆摆手，“大不了咱一人少吃一口，……”姜石年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很难受。作为部落首领，打不着猎物，这部落里老老小小的吃喝咋办？
“大首领，俺犯了天规，俺罪不可赦。俺愿接受任何处置。”居还是声泪俱下。
“犯天规？”姜石年听清了儿子的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天规是大在位时订下的规矩，大大小小有好多条，任何人哪怕是部落大首领违反了也要受到相应的处罚。
“大首领，俺，俺带的两个弟兄归，归天了。是……”居很悲痛。
“咋……”姜石年心里一阵颤栗。虽然，现在部落里狩猎已经有了简单的工具，但狩猎毕竟是件危险的事情，特别是遇上凶猛的大型野兽，稍有不慎都会丢掉生命。“咋？是碰上……”姜石年没有把话问完，先自连连摇头。对自己的问话，他都感到可笑。按说，外出狩猎碰上大型野兽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在东山上就经常能看见野狼，甚至他还和野狼一起玩过捉迷藏；可最近几年，狩猎出去一趟能看见个把稍大些的野物那都是烧了高香撞了大运。
“大首领，不是啥大……”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那天，几个弟兄在林子里碰上了一只小鹿，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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