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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别院,一处幽静山谷。
云步前行,如履清风,谷内空谷悠悠,通往云深不知处。其间一道狭长的溪流,很突兀地从云深处蜿蜒着缓缓淌出,宛如一条洁白的玉带。
谷中有茅舍三两间,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溪涧水畔,茅草覆盖的屋顶有炊烟袅袅升起,想来是有人家居住。
其中一间稍大一些的茅舍内,一名双腿瘫痪的白衣少年半卧塌边,身侧案几上放置着一鼎古朴的香炉,淡淡青烟从香炉内徐徐而起,使得这间不大的草屋显出了几分清逸雅致。
白衣少年一边不疾不徐地翻阅着一本古籍,一边不时端起一杯茶水轻嘬,半挂青丝自然垂落,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容,看不清楚容颜变化。
这时,一名半佝偻着身子的老者,轻轻推门入内,手中提着一个暖壶,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他径自来到案几前,也不见说话,把茶杯重新续满,然后又倒腾了一下香炉,这才转身又轻轻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许是看得有些累了,他轻轻放下手中已经翻到最后一页的古籍,直了直身子,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屋外,暮色落染,夕阳斜沉。
暖暖的光透过窗扉落在地上,映衬出一张精致的面庞,剑眉星目,冰肌玉骨,朗神俊逸,美中不足的是面色有些晦暗,仿若一块璞玉镀了一层锅灰。
“烧了三炉香,喝了三盏茶,看了三本书,一日过去了..”
少年自言自语,微微摇头自嘲,也不知是在感叹时间过得太快,还是觉得自己在浪费大好光阴。
这时,老者佝偻者身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内,也不见多话,从角落推出一副木质轮椅,帮扶着少年坐了上去,极为顺利。
“元老,我们今天晚饭吃什么?”在这一日时间里,少年终于开口与老者说上了话,眉宇间难得的有了几分兴致。
“还是平日里的那几样,清炒萝卜丝、咸腌豆角、鸡蛋羹..”老者在旁恭谨答道。
“天天吃素,说实话,真的有点腻了..”少年自行滚动着木轮椅往屋外行去。
“少爷,沾腥气对身体不好。”老者边说边跟了上去,心里却在想,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话多了些。
“已经够糟糕的了,还能更坏吗?”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怨天尤人的感觉。
老者微微一愣,便没再多说什么。
……
饭罢,如往常一般,老者推着少年来到溪水崖畔,一片不大的药田铺展在前方,晚风轻拂而过,药香四溢,沁人心脾。
“我们住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吧?”少年突然发问。
老者在后侧微微一愣,答道:“是的,算来再过几日便有十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当初来的时候,这药草才刚发芽..”少年伸手摘了一株药草在鼻息下闻了闻。
“当年家主把您安排在这里,是为了让少爷安心养病。”老者不明白少年为何突发感慨,适时说道。
“嗯...”少年沉吟了一阵,把手中的药草丢向溪水中,药草浮浮沉沉向着远处飘去,随后摇了摇头道:“可我并不算是萧家人。”
“可家主并没有把少爷当外人看。”老者继续解释道。
少年没有继续说话,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太多。
当年背负着「不祥之人」的骂名,从萧家移居到了这个偏僻的山谷中,说得好听一点是养病,实则是被驱逐。
少年是萧家家主的养子,姓萧名九,之所以是「九」,是因为在家族同一辈中排行第九,而老者则是安排服侍萧九的仆人,姓萧名元。
萧九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也从没有把您当外人。”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元老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躬了躬本就佝偻的身子,这一动作似乎也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因为没有人值得他愿意这么做,当然除了萧家家主之外。
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只见萧九已经自行来到了药田垄间。
他时不时地俯下身子在药草上闻上一闻,动作轻盈而飘逸,这一幕彷如一只采花的蝴蝶,在从花间飞舞,饶有生趣。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是元老给出的心里评价。
论性情,少爷儒雅淡泊、宁静致远,不争不抢,不卑不亢。
论样貌,少爷清新俊逸、朗神如玉,风采无一,世间仅有。
论心性,少爷锋芒内敛、坚忍图成,即便久病成疾,气海闭塞,却依然未放弃对修道的追求。
在这个年纪,换作任何一个人,从小被家族驱逐,同时积病卧榻,在同一个地方一呆便是十年,或许早已疯癫。
“少爷,这些珍贵的药草足够您洗髓炼身了!”元老慢慢收回目光后,说道。
“再等等吧,我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坐着..”说话间,萧九已经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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