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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微微躬身,算是表达对一个君王的尊重。
“裴炬已死,而今是石之轩。”
“大胆!见到陛下竟敢不跪?!”
话音未落,那位司礼太监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白眉倒竖,尖利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不必如此,罢了,你先退下吧。”
杨广摆了摆手,示意这司礼太监不必激动,而后便让其退下,语气温和,竟像是在商量一般。
“陛下,老奴无能啊!”
这太监闻言,先是怔了一怔,而后竟是反身跪下朝向了杨广,连嗑三个响头。
待到抬起头时,额头已经是血糊糊一片,两眼更是通红。
“唉,朕知晓你的忠心,算了,你不要冒然说话了。”
司礼太监立即又嗑了几下,然后才站起了身,走到了一旁。
“你我君臣二人,当年操弄域外局势,易如反掌,为何不辞而别?”
“你太急了。而我当时,已接近疯颠,不得不离开。”
杨广听得石之轩所言,愣了一愣,而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豪放肆意,仿若当初分裂突厥之后,杨广开怀大笑的时候。
“罢了,往事不必再提,长生诀呢?”
笑了半晌之后,杨广忽然正色问道。
石之轩没有回答,只是自袖囊中,拿出了那本道家奇书《长生诀》。
身不动,肩不摇,宛若掸尘一般,便将这长生诀,送向了杨广所在之处。
“啪!”
一把抓住了长生诀之后,杨广微微打开看了两眼,而后便兴致阑珊,竟是随手丢给了身旁的那位老太监。
“算了,朕武功虽入先天,但底子早就废了,这长生诀上全是古文,想来破解也不是一两天之事。”
“倒是你送过来的见面礼,朕很是喜欢。”
“可还有吗?”
石之轩微微一笑,“你想要谁的人头?”
杨广闻言,再次笑了起来,而这一次,笑的格外夸张,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一会功夫之后,笑声终于平复了下来,但杨广却没有回答石之轩的问题。
二人殿前相对,竟一时沉默了下来。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落下了山,日色逐渐的变暗了。
光线本就不足的大殿之中,此时更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是,杨广也好,石之轩也罢,似乎陷入了沉默思考的情况中,旁人并不敢随意点灯。
......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大殿里面怎么没有灯光?”
“难不成,石之轩带着杨广跑了?!”
眼见得自石之轩进入了大殿之后,便没有了动静,这都天黑了,灯也不点。
焦躁无比的宇文智及,立刻向自家大哥发出了夺命三连问。
“闭嘴!每逢大事,必先静气!我教你的,全都忘了吗?!!”
宇文化及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之后,恨铁不成钢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离宫四周都在他宇文化及的掌控之中,三道宫门更是全部被他的人给拿下了,杨广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一开始看到宇文智及谋划好了一切,他当真以为自家弟弟长进了。
结果,居然在动手之前,当着众人的面,问自己这种问题。
不怕动摇军心吗?!
遭到呵斥之后,宇文智及立即意识到了不妥,乖乖道歉之后,找了个地方蹲了起来,避免自家大哥再来说他。
而宇文化及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宇文智及的反应恰恰代表了此时此地大多数人的反应,他必须做点什么了!
好在,这在之前的计划中,也有所安排。
......
“陛下,宇文化及求见。”
甲士的禀报,打破了大殿中的寂静。
“点灯。唔,让他进来吧。”
杨广回过神来,却发现天色已暗,摆了摆手,随即便坐到了龙椅上。
大殿两旁的宫女,听到吩咐之后,纷纷施礼,而后点燃了宫中的油灯。
霎时间,灯火如龙,自大殿后方开始,灯盏一个个亮起,蜿蜒若游蛇,灿烂如星雨。
“裴爱....罢了,石先生,朕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老臣叩见陛下!”
正说话间,宇文化及昂然阔步,走了进来,叩首问安。
“起来吧。”
杨广虚抬了一下手臂,而后便看向了石之轩。
“石先生,你可知这天下人,怎么看我吗?”
石之轩尚未有反应,宇文化及却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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