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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李的，你小子欺人太甚！”
程咬金单手舞着木枪迎向李佩虎，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两人尚隔着数丈远，他便摸出小板斧，抽冷子砸了过去。
李佩虎失笑一声，一挥槊打落接袭来的几柄板斧。
“别扔了别扔了。”
“这次不找你打架。”
程咬金哪会信李佩虎的话。
不打架你带那么多人来干嘛？
然而，两马错镫时，李佩虎只挡了一记，却没有趁势向他攻击。
“吁！”
程咬金勒马停住，毫不理会背后的万余大军，只恶狠狠地盯着李佩虎。
“你究竟是何来意？”
李佩虎笑意盈盈，人畜无害极了。
“给你送两个兄弟过来。”
说着，他冲远处打个唿哨。
便见裴行俨打马出阵，手里还牵着另外两匹马。
马背上正是单雄信与徐世勣。
程咬金立马就懵了。
“我这次是来找你做笔买卖。”
“你两个兄弟，换张老将军的尸骸。”
“程将军觉得划算吗？”
李佩虎悠悠打马过来，仿佛程咬金是位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
程咬金木然地看他一眼，半天后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嗯？”
李佩虎无奈一笑，只得又问了一次。
程咬金满脸难以置信，瞪圆了双眼叫了一声：“就这？”
李佩虎一摊手：“就这。”
“好——”
程咬金拖长声音回道，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张须陀的头颅不在这里。”
“我只能先告诉他的身子葬在哪里。”
这时，裴仁基带着秦琼与罗士信也围了过来。
程咬金倒也够胆气，除了依旧有些发懵外，丝毫不见任何惧色。
“看来李密还没拿张老将军的首级炫耀够。”
李佩虎摇摇头，看着秦、罗两人说道。
程咬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平心而论，他也不喜欢李密如此行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
平日里瓦岗好汉们骂起张须陀来，自然是怎么下流怎么来。
毕竟姓张的老贼杀了寨里不少兄弟。
可张老贼既然死了，那血债也该一笔勾销。
就像谢映登那小子说的那样——大家各为其主罢了。
可李密和那些追随他的读书人却说，用张须陀的首级可以提振士气。
也可以用来收服河洛附近的各处义军。
因此，眼下恐怕连李密也不清楚，张须陀的首级究竟传到了哪座山上。
“姓程的，张老将军与你等不过是各为其主。”
“你等瓦岗贼子如何能做出此等小人行径？”
罗士信脾气火爆，平日里不点都能着。
此时得知瓦岗军居然让张须陀尸首分离，不得入土为安，不禁怒不可遏。
程咬金性子豪爽，若是罗士信拿别的事来指摘瓦岗，就算此时围在他身边的大军再多上数位，他也不会有所退让。
然而，偏偏在这件事上，程咬金自己也觉得失了道义，因此只冷哼一声。
便在这时，有数千骑兵远远奔行而来。
裴仁基急忙下令戒备。
程咬金眯眼一瞧，依稀看到旗号上大大的一个“李”字。
李佩虎却是看也不看，只笑着问程咬金：“你们那位翟大当家还真得相信李密便是天命之人？”
不等程咬金回话，山上却也大起鼓噪之声。
“翟让在此——”
“休要伤了我家兄弟！”
却是翟让放心不下程咬金，又领着一应老弱过来接应。
一时间，三支兵马呈鼎足之势，列阵于这座并不起眼的山下。
“翟大当家果真是义字当头，豪气干云。”
不知为何，李佩虎忽然高声喊了一句。
“哼！”
翟让手执铁枪，缓缓策马走来，与程咬金站在一处。
“翟某胆子没那么大。”
“但，和兄弟死在一起的胆量还是有的。”
他也瞧出来此时的气氛有些诡谲，因此话说得不轻不重。
而那支骑兵列阵完后，一名青袍中年人在十余人的拥簇下，也打马行来。
又是一个品字型的对峙。
“大当家，程将军，二位安否？”
“李某处事不慎，居然没料到瓦岗守军会弃城而走。”
“请大当家治罪。”
原来这青袍中年人竟然就是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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