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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出生起便被家里视为不详,家里的姐姐们曾经和我说起,我出生时的时候,正值凛冬之日奇逢暴雪,父亲在门外徘徊了许久,一直期盼我娘第四胎能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能够继承他的王侯之位,可是当接生的产婆向父亲传报的时候,父亲听了娘亲生下的还是女儿,叹了口气,就拂袖而去。
原本欢喜的母亲以为父亲能进屋子里看看自己,可怜一把自己年近三旬还要拼进全力生儿子,但天下的事情总是这样不能得偿所愿。看着老爷在门外离去的声影,娘亲只能将汗水和泪水一起往肚子里咽。
娘亲暗自发誓,要我得倾世容貌,便为我取了个与常人女儿家不同的名字,我姓李,便给我取了李始影。听娘亲说在天上的女星旁边有颗小星星就叫始影,只要凡间女子在夏天晚上出来祭拜它,就会得到美丽的容貌。
也许是这个名字的光环加持,我的长相确实没有辜负娘亲的期望,生的天生丽质难自弃,闭月羞花两自轻,原本对我疏忽的父亲也开始重视我起来,请了先生教我读书,还教我骑马射箭弹琴作诗。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的将来如何打算,只得教什么我便学什么。
在我十岁那年,有一卖药郎经过我家府邸前,扬言便要说替府中小姐算命,看门的小童见这人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妄言可算女儿家之命便意欲赶走。谁知正在佛堂内念佛的母亲突然听见堂上的菩萨笑了一声,娘亲大惊失色,坚持说神明显灵,定是有贵人来了,出了门便看到门童正在打发那位叫花子的卖药郎。
那卖药郎虽然浑身污垢恶臭难闻,可娘亲却说“此人才貌不凡,快快请进屋内歇息。”卖药郎进屋便道:“给我拿点饭菜来,我这肚子正瘪着。”娘亲的侍女都捂住口鼻不愿靠近,娘亲却笑言:“不可失了礼数,进门便是客,红药,去厨房拿点饭菜来。”
当时我正在屋内跟着师傅学写字,就听见外头急急忙忙的进来一位小厮,不说原因只叫我去堂内去,我虽然困惑不解,也只得听了那小厮的话去看一看。还未进屋,就听见屋子内有说说笑笑的声音传来,那卖药郎妙语连珠,哄得我娘亲笑声不停,三位姐姐都规规矩矩站在屋内。我正道奇怪,怎地卖药郎坐着喝酒,姐姐们却像罚站一般站在那里?
“这是我的幺女,快来,见过这位师傅。”
“是,娘亲,不知师傅怎么称呼?”我见他身上有恶臭散出,汗水湿透了衣衫,一时没忍住,眉头轻轻皱了皱,他定是捕捉到了我的神情,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朝着我转了一圈。
这下我才仔细瞧见了他的模样,他虽然满身污垢衣衫褴褛,但一双慧眼却炯炯有神,一直盯着我,目光似箭直入人心,我虽然害怕,但我那时只是一位十岁的女娃,哪里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藏于心中。
他指了指我对我娘亲说:“叫其他三位小姐回去吧,今日我要给她算命。”三位姐姐听了都笑口不言,她们正希望如此,谁不知命越算越薄,这卖药郎又疯疯癫癫看着哪里像个江湖术士,下人见了都道是骗吃骗喝的下九流之人。
说来我家也是奇怪,娘亲生下四女,如今年岁已大不可能在生育,爹爹娶了二房三房,也一直未孕,原先因为这件诡异的事情少不了要闹一顿,爹爹信了那些姨娘的话认为是我娘亲请了鬼神,让爹爹抱不得儿子,府中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与鬼神巫蛊有关的东西,暂时只得作罢,那卖药郎开口便说出了我家这情况,娘亲一听虽然大惊卖药郎神算子,却因伤心事提起不免热泪滚下脸庞,叹道:“唉,只可惜我没有儿子的命,如今看来,是我家老爷没有儿子命啊!”
卖药郎点点头道:“夫人此话正说对了,你家老爷确实没有儿子命,我见你这第四位小姐气度不凡,可以当做儿子来养,需知,不管男女一样为人,做人无甚远大事业,摆脱俗情欲念才能入得名流之士。”
“正是了,先生,我家中也是一直这样培养的,其他三位姐姐都是教些女红针织,唯独我这幺女,是完完全全当做男儿来教养的。”
我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外头正值暑热最旺之日,那卖药郎和娘亲一聊就是许久,我不知过了几时,只见娘亲的茶水都换了三盅。他们从子孙富贵说到红尘旧事,又越说越离谱,竟扯到了天庭神仙上。
“这位小姐,呵呵。”话题又回到了我身上,卖药郎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笑道:“这位小姐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这番话让我娘亲顿生笑意,“师傅果真?那可真是太好了。”
谁知卖药郎却连挥三次大手,忙道:“夫人切莫高兴的太早,这神仙下凡原因有三,一位做错事而被贬下凡间,二为修为浅薄需经历俗世红尘方能看破,三为情劫在身需下凡还了情债。”
“我家幺女,她是因何呢?”
“四小姐是天上神仙自己偷偷跑下界来的。”这一番话说出口便惹得满堂哄笑,婢女和小厮们无不遮住口鼻想忍住笑意,见娘亲咳嗽了几声才不敢笑言。
“那先生,这该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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