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老杆对于娄小南的脾气向来是纵容的,但此时不一样。
施老杆急切而无奈,急忙将白马拴在木桩上,追到偏房木屋‘咚咚咚’猛敲木门。
“你把小六子弄丢啦?你倒是……”施老杆没等说完,木门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一个油乎乎的油纸递过去。
施老杆接过油纸,顿时欣喜,依旧不放心地追问道:“孙猴子出来了?”
娄小南显然不耐烦了,木门被用力关上,屋内传出瓷器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惊得施老杆向后一跳。施老杆明白,哑女娄小南这是又不顺心发飙了。
“又发什么疯!”施老杆怒骂,无奈摇摇头,转身走进正屋。
施老杆一进屋,借着昏暗的烛光打开油纸,挑亮油灯,火苗照亮油纸,轻轻烧烤起来,油纸渐渐出现一行小字:二月二龙抬头,老西门见!雪狼。
施老杆笑了,笑的很惬意,自语道:“我可算有个交代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偏方木屋,看不出什么特殊,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涉足的地方,包括施老杆。这是一间简陋的‘女儿闺房’,没有女人特有的色调,木墙上却挂满了弓弩、刀剑、长短猎枪、皮套、马鞭等等物件,这也许就是哑女娄小南这些年来生活的全部。
娄小南此时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眼望屋顶,能够清晰地看见黝黑的木椽,几个冰溜子在头顶晃荡。地上满是瓷碗碎片,火炉子周围尽是青色冷灰。娄小南此时脑海中依旧是白小刀的音容,挥之不去。
“你真的不该回来。”娄小南心中默念道。
深夜的雪山,寒风刺骨,夜幕笼罩下,巍巍连绵起伏的雪山依旧能够远观轮廓。夜空犹如灰色锅底,连山若隐若现。
深山老林中,施老杆身穿翻毛羊皮袄,头戴狗皮帽,脚蹬大头靴,艰难地走着。寒风凛冽,雪深难行,猎犬‘大妞儿’‘二妞儿’前面引路,施老杆紧跟其后,马灯四处扫荡。猎犬时而跑向前,时而驻足等候,很是机灵。林中传来“咕咕”的猫头鹰叫声时而响起,伴随着夜幕的一次次猎杀,一次次逃生。
密林中,施老杆手持木棒时不时地敲打树干,随着树干的颤动会有雪花飘落。敲击树干的声音传出很远,再回当返回,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深山峡谷的深渊和震撼。马灯的光线在白茫茫雪山密林中显得很无力,唯有自然地映照夜光白雪,才是探山人最好的眼睛。
施老杆来到石壁前的时候已经几近午夜,这里的阴森不亚于野狼谷。施老杆毕竟是江湖的老把式,石壁的料峭伴随的雪雾茫茫一点没有迷惑他的老眼。
施老杆轻车熟路地在无名碑前盘桓,期望寻求一丝线索。
“狗娘养的毒辣女娃子,心咋恁狠呢!”施老杆不由得骂道。
施老杆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舍命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子,这是江湖道义。张三儿将这小子交给自己,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但在张三儿面前没法交代,同样也断了即将归来的莫逆之交马崇久的寄望。想到这,施老杆更加憎恨起娄小南来了,这个冷漠而又诡异女娃儿整整折磨他十年了。这十年,如果不是为了马崇久,早就……唉!不敢想象,这个狼性的女娃儿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境地?施老杆十年间都没有参透。
施老杆蹲在石壁下仔细辨别雪地的痕迹。常人眼中的雪地经过一个时段的寒风吹扫后别无两样,但在施老杆的眼中,经过吹扫抚平的雪地依旧能够辨别出有人行走过的痕迹。这次也不例外,施老杆看出了一道拖拉的痕迹,以及深厚的脚底功夫轻踏的大跨度杖步。
施老杆急忙起身准备寻痕迹过去,渐渐嗅到一股腥肉味儿。施老杆绝对熟悉,这分明就是烤狼肉的味道,这时的‘大妞儿’‘二妞儿’早已按耐不住,狂吠着向石崖那个麒麟般的壁洞奔过去。
施老杆跟到石崖,猛抬头发现对面深林中出现的一排绿光,随之就是一阵阵低沉的吼声。施老杆明白,这是夜狼出没的时刻。于是,施老杆手指压进口中,嘴唇瘪动,一声哨响穿透山林,刺耳的回荡,余音环绕。
‘大妞儿’‘二妞儿’警觉地翻身靠近施老杆,竖起耳朵对着绿光狂吠,等待施老杆下令出击。
一排绿眼睛开始移动,互相穿插,伴随着几声哀嚎,迅速聚集过来。
施老杆悄悄将腰间的松油火把按了按,马灯高高举起,随后将后背的砍刀抽出来,边退向崖洞,边紧盯绿光移动方向,砍刀横额头,拭目以待,以备最后的短兵相接。
忽然,崖洞内腥味儿渐浓,石崖壁洞夹缝内渐渐出现一道微弱的火光,施老杆心中一震,试着喊道:“小六儿!是小六儿吗?”
崖洞中火光晃动,没有回音。施老杆明白,深夜的寒冷和恐惧会使人丧失本能,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施老杆没有时间多想,一挥手,不假思索地带着‘大妞儿’和‘二妞儿’向晃动火光的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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