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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洞前。
苏星河驻足而立，远远望着迷雾中的那道身影。
这条“江湖路”，是他辅助无崖子，专门为李易下山时铸造而成。
其中玄妙，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单单就是借助山岳之势，加之迷阵幻神，便足以让这天下间无数英雄束手，难以走出一步。
“师弟这十年来，不论琴棋书画，还是阵法奇术，皆胜过我，这条山路，应当难不住他。不过，想要跨出这第一步，只怕也是不易。”
苏星河心中自得。
在他看来，李易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才能看破这条路上的阵法路数。
再思索破解之法。
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真正踏出第一步。
能够难住师弟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一个时辰，也算是一件得意的事了。
正这么想着。
却是忽然一声巨响。
震天动地。
整座山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苏星河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那迷雾山道之中，李易已然踏出了第一步。
全身劲气飞扬，激荡四方。
不过瞬息之间，便已逾越淬体六境，直入内息。
“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破了阵？”
苏星河眉头微皱。
定睛一看，脸色又是豁然一变。
山道上的阵法，是他和无崖子联手所布，纵然李易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破掉。
此时，山道上的阵法还在。
李易也根本没有破阵的意思。
他这么硬生生地扛着阵法的压迫，反而借用山岳碾压之势，以此来加速体内炼化真气的速度。
他的步伐，很慢，甚至有些踉跄。
可是却非常坚定。
一步踏出，突破内息。
紧接着，又是一步，气息顿时变得浑厚了数倍。
萦绕周身的罡风，也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宛若无数细密剑气，在风中呼啸。
在山石上留下一道道细密剑痕。
“聚气成形，这已是玄气境的手段！师弟突破得好快！”
苏星河不禁惊叹出声。
武者修行，要先淬体，再打通体内经脉，衍生内力，光是这个阶段，就需要至少数年苦功。
而要将内力运转自如，达到聚气成形的地步，更需要数年乃是十数年的打磨淬炼。
虽说李易得到了师父的毕生功力传承。
但那力量是凭空得来的，并不能直接提升自身境界。
就比如一个乞丐，一夜之间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也不可能立马变成一位豪门贵胄。
这期间也需要一个吸收提升的过程。
只是这个过程，要比自己修炼，快上很多。
按照苏星河原本的预期来看，李易要走完后半段，才有机会突破玄气境界。
这样的实力，在江湖中也算有了一定自保之力。
可如今看来，他却是小觑了李易的天分。
只不过刚踏出数步，李易便是已经突破玄气。
他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稳健从容。
步步向前。
周围萦绕的剑气，也越来越密集，凝练。
剑风呼啸，竟是发出刺耳的声响。
如狂风压境，山雨欲来。
大约十步后。
山道中的压力却是陡然暴涨了十倍不止。
山河之势，通过奇门阵法，演练催动，已达到极致。
李易忽然感觉前路已断。
巍峨的大山，拦住了去路，再无寸进，甚至逼得他往回退去。
“我要走的路，不该有所阻挡。”
李易微微一笑，shen手，从山崖旁折下一截竹枝。
折竹为剑，向前斩去。
只见那漫天剑光凝练成ròu眼可见的真罡，汇聚成河，宛若一把神剑，劈开山岳，斩破天地。
山道的阵法轰然破碎。
李易的境界，也再次突破。
“先天真罡！先天境界！”
苏星河瞪大了眼睛。
所谓先天，需将自身内力凝练到一个极致，化作先天真罡，炼去体内后天杂质，真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真罡护体，从此寒暑不侵，风雨尘土不加身，蚊蝇不能落。
这是武者修炼的第一个分水岭。
先天之下，不管有多高明的手段，也始终只是后天武夫，难登大雅之堂。
所谓先天之下皆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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