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疙瘩小说网新网址www.xgedda.com,或者下载app访问,点击下载app
老五收拾完饲养室的活,习惯地蹲在自留地的坎上,看到几只鸡旁若无人地昂着头,抖动着冠子,咕咕叫着走进了麦田。他站起来,捡起一根树枝,嘴里呜呜喊着,将鸡群赶了出去。
吃完中午饭,放下碗,老五准备出门。孙蛋撂下碗,跑了出去,手里拿着梭镖走进来。他在爷爷面前来了个立正,扯了扯胸前的红领巾,用手撩了几下梭镖上的红缨子,往梭镖上吐一点口水,怜爱地擦拭着。老五疼爱地看着孙子,看到杆头的梭镖,笑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腾地起身,揪住孙蛋的耳朵,厉声问:“谁叫你把那东西拿出去了,你在哪里翻出这盏镖!”
孙蛋踮着脚,头尽量向上伸着,扭动着变形的脸颊,喘着气,哇哇哭叫起来,嘴里喊着婆婆。老伴隔着厨房的窗户,看见老头教训孙子,她从屋檐的墙角拿起扫把,快步走进来,用扫把拍着老五的背,嚷着叫放下手。老五用手在孙子的脖子上抽了两下,夺过梭镖,将头卸了下来。孙蛋蹲在墙角,小手抹着眼泪,委屈地哭喊了起来。老五将梭镖揣在裤兜里,出了大门,又返回来,摸着孙子的头说:“记住了,以后不准将家里的东西随便拿出去!爷爷知道你们准备六一的节目,明天我叫你宏斌爷给你做个木头的。”
回到饲养室,马九还没有回来。老五端着梯子,上到饲养室后面屋檐下,向周围看了一下,揣摩着将用玉米苞叶包好的梭镖,藏在屋檐下檩条的间隙中。他下了梯子,站在下面从不同的方向看着屋檐下,确认没有什么破绽后,才犹犹豫豫搬开了梯子。他靠在麦草垛子上,看着背阴处的屋檐,遐想联翩。
老五少年时,父母相继离世,姐姐也出嫁了。后堡子麻娃比他小两岁,和他情况一样,按照辈分,老五还是麻娃远房的舅舅。两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和后堡子麻娃叔伯兄弟定邦玩得最好,结下了发小情谊。
四八年深秋。老五给牲口添了草料,将油灯挑得留下一颗豌豆大小的光。他正在打盹,门哐哐响了。他赶紧披上棉袄,打着哈欠,贴着门缝看见麻娃满头是汗,喘着粗气,惊慌地四下张望着,村头的狗吠着。他拉开门闩,麻娃踉跄着扑进来,他赶紧关上门。老五揭开被子,让麻娃暖暖身子。麻娃将被子蒙在头上,就见老棉被随着他的喘息一起一伏。老五知道麻娃有很多隐秘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去问。他蹲下去,在炕洞里加了几把柴火,用烧火棍拨弄着埋在火灰里的红薯,捡起一只,吹去上面的柴灰,用手拍打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鸡叫的时候,麻娃掀起被子,腾地坐起来,说:“舅,你这热炕真舒坦!我得走啦!”
麻娃随手从勒着的腰带里拿出一盏闪着寒光的梭镖,递给老五,叮嘱道:“藏起来,甭给别人说!”
老五蹲下去,弯着腰,从炕洞里刨出几个冒着热气、外面黝黑里面焦黄的红薯,用一块黑乎乎的粗布包起来,塞在麻娃的怀里。关切地叮嘱道:“外面天冷,拿着路上吃。”
麻娃垂着三角眼,揣在怀里,拉开门一溜烟地走了。
过了十来天,老五在田头收拾柴草,弯弯曲曲的田埂上走来一个人,老远就喊老五的名字。他放下手中的柴草,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眯着眼睛,看到劁客胡二走了过来。
胡二扎着裤脚,腰上勒着宽宽的皮带,肩上搭着一个沉甸甸的褡裢。老五猪羊养得好,知道猪到了什么时候要阉掉,更知道母猪什么时候要绝育,他和胡二相识多年,特别是在猪市上见到,都会拉着手,蹲在街边聊上一会儿。他挥舞着腰间的手巾,将身上的土前后拍了一遍,走到田头。胡二放下褡裢,从勒着的皮带后面抽出烟锅,捻上烟末,他们聊着猪羊的行情,胡二打听着附近村子将要阉的家畜。老五说:“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养猪的人不多。听说马家军和解放军在姑婆陵后面的沟里打起来了,解放军把树枝半夜屯在沟里,趴在塬上面放枪,回回们都跑回去了。”
胡二吐了一口痰,蹲着移动着身子,头伸过来神秘地说:“五哥,前几天我从塬底下李家庄过,看见一家在办丧事。村子的人说,兄弟俩割完最后一茬苜蓿,正在槽头铡草,忽然一阵冷风从窗户袭来,炕头的油灯忽闪扑棱着就灭了。从窗户嗖地飞进一只带着红缨缨的飞镖,正正地扎在蹲在地上擩草的老大的后背上,老大后半夜就咽气了。”
老五心里咯噔一惊,面上只是嗯嗯地应着。胡二磕掉了烟锅里的烟灰,喀喀了几声,吐了口痰,说:“那兄弟两个是村子一霸,经常带着自己的户族欺负异姓村人。同族的人给保上报
手机支付宝搜索752672374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