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不敢有丝毫懈怠,为防追兵一直在树上奔走。想到二哥和巧然的牺牲眼泪就止不住的掉,她一路上安慰自己,二哥行事素来缜密,必有求生之法,可是劈岭下乱石丛生……
突然呼吸一窒,真气提不上来,笔直的摔落在一株松树干上。长歌再也忍不住,伏在树上嚎啕大哭起来。二哥啊二哥,养我十五年的二哥,待我如兄如母的二哥,为我挽发的二哥,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巧然在梅园九年,九年啊,自己一直对她心存防备,竟然没有察觉她与二哥之间的情意!
雪落在脸上化作冰凉的泪滴,流进脖子,流进心里,寒冷刺骨痛得难以呼吸。北风吹进树林里,呼号的声音变成呜咽,夹杂着长歌的哭声,静谧的劈岭尽显悲戚。
不知哭了多久,不知睡了多久,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前路是何方。阳光照在她脸上,睫毛上凝成的冰晶折射出柔和的光芒。长歌缓缓睁开眼睛,手脚一动失去平衡掉下树干。
她全身早已僵掉,没有任何感觉。木然的陷进三尺厚的白雪中,感受阳光照在身上,血液中的冰凌一点点融化,疼痛一点点回归。原来不止肌肤痛如刀割,心脏更像是被剜掉一样,悲戚戚疼的无以复加,空落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终于有了一丝力气,长歌强撑着站起来重新上山。雷公顶上只有白雪绿松,干净的一尘不染。自山顶向下望,只有茫茫一片炫目的白色,晃的人眼晕。长歌颓然跪坐在地上,早已干涸的眼角又汇聚出泪滴。
不甘心,不相信,不允许!一定要找到二哥,一定要替二哥报仇!
长歌脑海中浮现刘北迎风而立的样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她霍然起身,一时头晕晃了两晃,伸手扶住松树站定后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二哥说找出内奸前不能与任何梅园的人相见,不能去钱庄,也不能去济仁堂。长歌想来想去,幸好还有顾小六,否则京城之大,她还真是找不出个容身之地。
来到顾府已是晌午之后,守门的小厮说顾六少不在,长歌这才想起顾羽珏出京办事。心里有些气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巧绿珠和几个丫头外出采办回来,长歌见过她两次,知道这是顾羽珏的贴身丫鬟,急忙上前叫住她:“绿珠姐姐请留步!”
绿珠回头打量她,微微皱一下眉头似是不知道她是谁,“姑娘你叫我?”
“我是葛畅,有事找顾羽珏顾公子。”
“公子不在,姑娘恐怕要失望了。”
长歌沉吟片刻:“我能否到府中等他?”
“这恐怕不行,公子归期未定,或许明日,或许明年,难不成姑娘要一直在府中等着?”
长歌黯然,偌大一个顾府难道留不起主人的朋友?也不知绿珠是真不认得自己还是故意装傻。
“既是如此,请姐姐转告顾六少,就说我在祥云楼等他。”
祥云楼在城南,是顾家的产业。长歌进店后找来掌柜,告诉他自己在此等候顾六少,除他之外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行踪。掌柜将信将疑,不过看在一锭金元宝的份上,答应的倒是十分爽快。
长歌在房里昏天黑地睡了一夜,梦里一遍遍重演韩修远跳崖的场景,吓得又哭又叫,醒来全身筋骨酸软嗓子疼得冒烟。她摸摸自己的额头,看来是发热了,下楼找到店小二,写了张方子请他去药店抓药,自己随便捡了张凳子坐下缓一缓。
掌柜给她送上一壶热茶:“姑娘,喝口水暖暖身子。”
“多谢。”长歌捧着热茶,氤氲的水汽蒸的眼睛里雾蒙蒙的,轻轻合上眼帘,滚烫的泪水沿着腮边往下淌。唯恐被人看到,她急忙转头看向窗外。
繁华的长安大街并不因前日的一场风雪而冷清,相反人们因着“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益发热闹,百姓都来踏雪置办年货。一番对比之下,长歌倍感孤苦。她想大哥,想三哥四哥,但是更想二哥。曾经温馨的梅园,曾经幸福的兄妹,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各自离散。
回首往昔恍然如梦,前天早上她还在等待二哥归来,期待及笄之礼,盼望一家团聚,到了夜里却得知梅园出了内奸害的二哥生死未卜。长歌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一场灾难就这么毫无预警的降临,若不是头上的梅花金簪为证,她真觉得这就是一场噩梦!
一袭绛红锦袍悠然飘过窗前,长歌一惊继而一喜,不顾一切奔向店外:“小六!”
=======================顾羽珏这次去的是江南金陵,在靖南王的指引下见了金陵郑家的长孙,想不到竟是故人。要说这郑家也算有本事,长孙在望京三年,别说是顾家,整个启国都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这郑氏长孙不是别人,正是长歌在圣德书院的室友郑熙和。
谈完正事,郑熙和看似随意的问起:“顾六少现居京城,是否见过望京故人?”
顾羽珏微笑:“大多鲜少往来,不过敏仪郡主大婚之日曾经见到刘北将军。”
“哦……我记得同窗葛畅也是京城人士,不知顾六少可知道此人?”
顾羽珏面上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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