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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雨水近两个时辰的清洗,夜晚的天空一马平川,显得格外的晴朗明亮,凉风习习,迎面拂来,说不出的清爽。
屋内掌了两盏油灯,照的满屋红光闪烁。
徐世荣早就饿的肚子呱呱叫了,此刻正趴在桌子上,七手八脚的将香喷喷的饭菜往嘴里送。
看着侄儿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样儿,李英暗暗好笑,脸上溢出了慈母般的笑容:“慢点吃,没人来与你抢。嘿,上辈子是饿死鬼投的胎咋地?哎哟,小心,别噎着了!”
徐世荣嘴里塞满了食物,抽不出空回婶婶的话,只“嗯嗯嗯”地点头,下手的速度丝毫不见缓慢,倒真是害怕有人来跟他抢似的。
难道…今晚的饭菜很香?
对,很香!
这一顿在徐世荣的记忆里,是婶婶这么多年来做的最可口的一次。
“对,确实是最可口的一次,我没有记错。”
吃过晚饭,收拾了碗筷,便到厨房去清洗去了。
因为白天耍钱时被逮到的缘故,徐世荣怕婶婶余怒未消,不敢出门逛夜景,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脑海中打着转儿,尽是明天怎么快活的主意。
“咿呀”一声,门轻轻开了,李英捧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呀,是婶婶!”徐世荣连忙收回心思,从床上翻了起来,给婶婶让开一个位置,道:“婶婶,您坐。”李英瞟了一眼他的床,在旁边的一条凳子上坐下了。徐世荣赧然一笑,立刻爬上床,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
李英道:“懂事。”
徐世荣搔了搔头,傻傻的笑着,见她面色平静,与往日迥异,不由心中纳闷:“婶婶自晚间回来后,一直心平气和,没有朝我发脾气,再没露出她凶巴巴的罗刹本色,真是一大怪事,难道被人欺负了?”习惯了婶婶的爆栗,突然面对她的平静,徐世荣直觉浑身不自在:“在这表面的平静下面,不会有惊天的浪涛吧?”楞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不妥,忙又给婶婶倒了一杯水,问道:“婶婶,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有什么事要吩咐侄儿吗?”他在外面虽然出口成脏,但在婶婶面前却是打死也不敢放肆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李英道:“前日托临街王大婶给你做了一件新衣服,今天下午我拿回来了,刚才见你房里还亮着灯,便拿过来想给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明日好再请王大婶改改。”
“新衣服?”徐世荣欢喜的叫道,忙从婶婶手中接过包袱,将衣服翻了出来,套在身上只觉不紧不松,颜色和款式也很合心意,不由得有些得意,在婶婶面前转了两圈,炫耀问道:“怎么样,婶婶,侄儿俊不?”
看着徐世荣的这身装束,一个尘封已久的画面跳入了李英的眼帘。
她痴痴的凝望着,嘴角边挂着甜美的笑意,脸上的神色变化更是奇异,由期待到满足,再到嗔怨,最后化作幸福,不知她想到什么?回到了年轻的何时?
她是如此的沉溺其中,以至于忘乎了身边事物的存在,混没注意到侄儿眼中的诧异。
“婶婶,婶婶。”徐世荣又叫了两声,李英霍然清醒,如似做了长长的一个梦,眼角还遗留着点点晶莹的泪珠。
“俊,婶婶很喜欢。”李英答了侄儿的话,忙低下头去,用衣袖将那些泪水拭去了。徐世荣全身心沉浸在新衣服的喜悦里,一门心思想着明日可还要去老农那儿炫耀一番,所以没注意到李英的这些奇异神情。
李英道:“合身就收好吧,看你那得意样儿,小心蹭破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徐世荣一者不敢违拗婶婶的话,二者真怕自己一不留神给弄坏了,便乖乖的脱了新衣服,叠的好好的,放入衣柜里。
李英道:“世荣,你过来,婶婶有事给你说。”徐世荣也搬条凳子,挨着婶婶身边坐了,说道:“什么啊?”
李英道:“世荣,你爹娘在你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你,这些年来全由婶婶一手将你拉扯大,婶婶虽然从未说个苦字,可却也不容易。如今你已是二十岁的大男人了,婶婶也不盼望你能封侯拜将,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真不愿意看着你这般整日价的游手好闲,耽搁了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浑浑噩噩了此一生(徐世荣偷偷低下了头,默然不语)。世荣啊,你也该干些正紧事儿了,再过几年就该…就该成家立业了。”
徐世荣见婶婶说出这些话来,由于心里底气不足,根本连回话的机会都没,待她说完了,才轻轻应了一声:“婶婶。”
李英续道:“这几日店里生意不错,存的货都卖完了,所以明天我要去趟杭州,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留你一个人在家,正好是个机会,好好把握吧。世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婶婶一个惊喜。”拍了拍徐世荣的肩膀,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走出了徐世荣的房间。
李英的这番话语重心长,蕴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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