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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师叔祖。”小圣贤庄这一脉除了韩非和李斯之外便没有荀子的弟子了,所以这些伏念、颜路等人的弟子都是称呼荀子为师叔祖。
屈铭学着子文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向着荀子行礼,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这个时候面对着荀子这个儒家辈分最大的人,他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荀子的目光很深邃,或者说有些威严,仿佛将你整个人都是毫不留情的剥1光了放在他的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子文,你下去吧。”
“是,师叔祖。”子文再施一礼,躬身退了下去。屈铭看着连目光都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的子文,心里又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毕竟越国灭亡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这个子文即便是曾经的越国贵族,也没有必要对他有仇恨吧,再说他也不是楚国王族。
但是生性谨慎的他的还是保留了一点警惕。
“子文是越国勾践王族第七世孙。”荀子淡淡的说道。
屈铭心中一惊,看着荀子,正好迎向乐荀子的那两道目光,有些拿不准荀子的意思了。难道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对于子文的戒备,可是屈铭自信自己演的还是不错的。
“你父亲那么英雄,没有想到会有你这样一个心思阴暗的儿子。你大概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吧,包括韩非。你提供给他鬼兵劫饷案的消息也只是因为向他求这么一封推荐信。”
“楚国自从楚成王开始一直到现在都不被中原诸侯认同。虽然我猜测不出来你来到小圣贤庄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你觉得我会收下你吗?”
屈铭原本还略略有些躬着的身子在这一刻猛然笔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荀子甚至于听到了屈铭腰间的湛卢剑的铮鸣。
“有意思。”荀子暗暗道,看看这个被韩非认为如同贪狼一般的人物会怎么样回答自己的话。
“先周惠王曾对(楚)成王说“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楚国向南方扩地到方圆千里。楚熊渠时期,西征庸国,东攻扬越。春秋前期,楚大举进攻蛮人,史称楚武王“大启群蛮”。楚文王时期,灭萧国、邓国、绞国、权国、罗国、申国等国。一直到82年前,破越国。我楚国方才是拥有了这万里国土!而我们始终没有侵入中原,我请问:我们遵守了承诺。为什么到现在寿春被灭?中原诸侯都没有半点反应?”
屈铭的眼睛发亮,甚至于有一种愤怒在他的眼中产生,如同一把火在他的心底不断的燃烧着,那道火焰甚至于要将整个屋子都烧掉。
荀子能够感受到屈铭幼小的身体里所蕴藏的愤怒。
没错,就是愤怒,从屈铭重生之日起,便是有着一种极致的愤怒,是对楚国国运的愤怒,近千年的历史,南方蛮族被楚国一一所灭,使之中原有了千年繁华,可是中原诸侯看到的只是楚国的日益强大,是楚国的威胁,所以从各个方面抵制楚国。
甚至于到了现在,正是有了楚国的威胁,才使得秦始皇不敢轻易东出函谷关,因为楚国就在秦国的腹部,秦始皇害怕被楚国进攻。
可是这样,明明在大秦兵锋下颤抖的中原五国仍旧是认为楚国蛮夷,甚至于捅刀子,以至于楚怀王被秦相张仪所败,成为了一个笑话。
“那你想要怎么做?”荀子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愤怒的孩子,轻声说道:“秦王奋六世之余烈,方才是有了一统天下的格局。可是楚国自宣威盛世之后,便是一直衰落,直到白起攻破寿春,楚国早已经不是那个楚国了,你又能够做什么?”
屈铭冷笑一声道:“假如秦楚合并呢?”
“哈哈哈!”
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荀子笑了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反正七国都会被灭,为什么不让楚国保留到最后,或许会有出路呢。”屈铭道。
“卧榻之侧,岂容酣睡?秦王不会相信你们的。”荀子毫不留情的说道。
屈铭沉默了一下,轻叹了口气,李斯还没有出头,等到李斯出头的时候,他与尉缭子一起为秦王定下远交近攻的策略,楚国的灾难就来临了。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吕不韦已经完蛋了,李斯的谏逐客书应该正在酝酿,马上就会得到嬴政的重用,偏偏这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更关键的是楚国国内,楚考烈王已经到了垂危之际,春申君黄歇和楚国旧贵族之间的斗争已经白日化,他的父亲屈五以及项式一族就是最主要的对手,一场乱战就要到来。
未来是什么样的他一点都不清楚,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恨过自己幼小的年纪。
“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
屈铭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却说出了这一句后世最为著名的话,这代表的是他的决心,也将他的性格一展无疑。
荀子看着屈铭,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孩子的身体里蕴藏着一个野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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