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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记忆有时就是这么一种特殊的介质，不经意间总能串联起一系列原本已经被逐渐淡忘的过往片段。在某个偶尔的罅隙间，那些包裹着记忆的细胞从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飘落下来，雪白的急速又缓慢地汇聚在心池之上，流落了整片河流。
其实我的脑袋有那么几秒一直都是处于空白之中的，在那么多年后，我扑到在萧楚的怀里，他牢牢地围住我，依靠在他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体上，就好像突然回到了那段青葱的高中岁月，回到了那个承载了我们青春之所的校园，回到了那天在天台上也是这样被他护住在怀里的黄昏后。但是，我的理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愈发地清晰，那些幻想很快就被一股莫名的潮水淹没扑灭。我推开萧楚的身体，慌忙地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同时朝对方响起，我不免笑了笑，只希望快点从这个半僵的氛围中全身而退。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的脸因为他的注视而显得有些羞红，“出来老半天了。我也该回去了。”萧楚移开视线，目光洒向落地窗外。良久，他都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往，我或许会静静地待在他身边，静静地注视着他，那时候，时间对我来说就是萧楚的一个飘惘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一次不经意的动作……而现在，我心里早已清楚明了，这早已不是我该做的事了。我正准备向他道别的时候，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范萱。”--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转身确认的确是杨臣逸没错，心下不觉打了个冷颤，而当我看到距离他身边不远的叶舒凝时，一股子突发而来的愠怒也随之浮现。
他几步就走进我，有点诧异地问我：“你不是说你去陪你同学去审核什么相亲对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一下子想起之前对他撒的谎，真郁闷怎么会说这样子的谎话，却连个圆谎的方式也没有想好。我脑袋瞬即一转，忙说：“噢，那个啊。我同学突然说她不想去了。”原来在害怕谎言被拆穿的时候真的是如此力不从心，我的心跳扑通扑通跳的比我独自在走夜路时还快，我感觉脸上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又想到萧楚这么聪明，怕是已经猜中了我的心思，不知道他又会怎样看待我，以至于都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在连续想到这么多东西后，脑子更是像浆糊一样。
“是么。那你怎么会和萧楚在一起啊？”脑子跟浆糊一样的我在还没有想出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萧楚突然说：“噢，在路上碰到的，就想着能否一起来画廊一起挑个画。”我有些愧疚地看了看他，自是知道他愿意帮助我圆了这个慌。
“早知道就一起来了。”杨臣逸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我妈妈今天叫我跟叶舒凝一起也挑画。”听起他说叶舒凝的名字，我立刻回过神来，想要问他‘你怎么和叶舒凝一起来了。’又想到自己有些理亏便放弃了。叶舒凝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倒了我们身边，她对着刚才萧楚的那幅星空油画啧啧称道：“我看这幅画就特别棒，要不就定这幅吧。”我们的目光同时望过去，我笑着说：“你眼光还真不错，这幅画是萧楚的作品。”叶舒凝有些惊奇：“是吗？那可真是有缘分。”她看着画思忖了一会，“这缘分呐，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命中注定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无论过程如何占有，到了结局终究是物归原主，交付于那个有缘人的手中。”
我听了她的话，满不是滋味，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她清脆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啊，这幅画我真的很喜欢，也许我就是它的有缘人。”她转向对萧楚说：“萧楚，佩服啊。”萧楚摇摇头，不紧不慢地说：“你过奖了。”杨臣逸拍拍萧楚的肩膀，“兄弟，你这谦虚劲可大了啊。”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也不知道该插上什么话才好。似乎最近，那样子的缺失感越来越严重，也许是苏棉不在身边的原因吗。也许是我自己又不知道哪根神经开始异常敏感起来。
“好了。这画也挑好了。就走吧。”杨臣逸首先发话，我点头说：“好的。”刚想走就又被他拽回来，“你去哪，你跟我走啊。”叶舒凝摆摆手，“要不你们先走吧，我还想留下来看看。”她又问萧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借我点时间。”萧楚看了看我，点点头说：“行吧。”
也许我看得不够真切，不过在那么一秒，我竟然不知道萧楚到底在想什么，他刚才看我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点透着光线的聚焦。
我被杨臣逸牵着离开了画廊，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杨臣逸停下脚步，对着我：“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我啊了一声，“什么？”他瞥瞥嘴角，“还装。你肯定气我和叶舒凝一起去画廊啊。”他不提起的话我还把这一嘎子事给忘了呢，我横着眉毛鄙夷地看着他：“切。你以为我肚量这么小啊。”他冷笑了几声，“我看得出来，你每次吃得都特别多。”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怎样！”他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楚楚可怜地回答我：“还能怎样，挣足够的钱养你呗。”就是那么一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心里，是那样一句温暖又平实的话。
我暗自窃笑了下，挥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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