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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惜也被这霞光唤醒,美目轻启。
落入她眼眸的,是逆着那满天霞光,回头望向她的慕予。慕予白衣血点已被洗掉了,洁白的袖袍顺着晨风浮摆,每次荡漾起的弧度与他嘴角的弧度很相似,霞光自而下在他身度了层金光,他安静的立于其间,美好又温暖。
她看见他轻轻启齿:“惜,你醒了。”
“恩……你已经起了很久了吗?”
“恩。”慕予点点头,向她走来,“方才我在不远处小溪旁将衣服揉搓了几下,洗去了血点。这样一会儿路,也会方便很多。”
毕竟衣物鲜血,太过醒目。
惜点了点头,起身整理了衣物,随慕予出了珠寺,也到了小溪旁,用手撩水,简单的洗漱。
既已无事,二人便是早早路,毕竟从叶县最北方到叶县最东方,也是不近的距离。
出发时天色尚早,虽已大亮,但依旧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卖早茶的商铺在营业。
“惜,眼下时候尚早,街道连赶车人都不曾见到。不若我们用些早茶罢,也好坐而待车。”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惜便是点头应下。更何况,她记得慕予第一次去不夜天之时,在她的房也是饮了许多茶水的。
二人要了一壶茶,饮了约莫大半壶后,街才陆续见人。接着便见有马车驶来。慕予叫停马车,向车夫道:“麻烦带我们到县东安宁村。”
“安宁村?”那车夫的脸色微变,仿佛是不太乐意前往。慕予见此从钱袋取出一锭银子来,递到车夫手,车夫才点了点头,朝他二人招招手,让他们车。
慕予从车夫手接过马凳子,放在脚下,先行车,随即转身向惜伸出手,要扶她来,只是,却见她犹豫着不愿马车。
一锭银子,倒不是说惜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只是在安宁村,她从不曾花费过这么多的银子。除了被黑衣人掳走的那天,她也不曾坐过马车,更是不知坐马车要多少银子,只是觉得一锭银子的话,实在太多。
“慕予,一锭银子实在太多,不若我们不坐马车可好?”
慕予还没来得及说话,见车夫脸色已起薄怒,接着竟是开口喝道:“爱坐不坐!不坐赶紧下去,谁乐意去甚安宁村!”
一锭银子远超从此至安宁村几倍的路费,按理说车夫该乐此不疲才对,可这车夫不仅不好客,反而十分不乐意,这也使得慕予面色露疑,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依旧清浅笑着。而后惜只觉脚下一轻,她竟是被慕予抱了马车。
“车夫,还请出发罢。”
事已至此,已身处马车内,惜只得作罢,不再言语。
车夫所驾之马不是什么好马,遂马车行驶速度并非很快,但之步行不知快了多少倍。不过一个时辰,便是停在了惜从小到大生长之地——安宁村。那刻有“安宁村”三字的石碑,依旧静静的立在泥土之。
车夫“吁”的勒了马,随之好不耐烦的甩出马凳子,要慕予与惜速速下车。
“真是晦气,若不是有那一锭银子,我是断不会来此!真不知你二人为何前来,这莫不过是个死人村嘛,全县都知道村里所有人都被杀了全埋了!”
正踩着马凳子下马车的惜闻此一个踉跄,慕予急忙搀扶住她才算是无事。待再回过头,那车夫已驾车离去,好似一息也不愿多留。
“慕……慕予……”惜的脸色煞白,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是嘴唇颤抖着叫了声他的名字。
“许他只是胡驺……惜!”慕予话都未说完,便见惜已身子一软,向前倒去,惊得他伸手将她紧紧抱于怀,半晌才平静。随之又蹲下身子,让她趴在她的肩背之,起身背起了她。
惜浑身微栗,泪水潸然,凉凉的泪水顺着滑入慕予的脖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现下想来……方才慕予给那车夫一锭银子车夫都不愿来,也许……正是因此罢。惜愿一切都如慕予所言,皆是那车夫胡驺,然,怕是连她自己都已相信了车夫的话。
慕予背着她,在村小道穿梭,只是未见一人,空旷寂寥。起初慕予还不断地劝她,安慰于她,后来,他也不说话了,这村里好像连一丝一毫的生气儿与人烟,都无有了。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死了,又何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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