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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线带着黄铜扣子,悄无声息地沉入水缸,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一秒,两秒……
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江平安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就在他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以为又是空欢喜一场的时候,手中的麻线猛地一紧!
一股子邪乎的死劲儿从水缸里传来,差点把他整个人拽个跟头!
“好大的力气!”
江平安脸色一变,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爆发出全部潜力。他双臂肌肉猛地绷紧,死死攥住麻线,脚下蹬着凹凸不平的土地,整个人向后仰去,跟水缸里的那股力量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角力。
麻线被绷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细密的麻绳深深勒进他手掌的皮肉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水缸里的那个东西正在疯狂挣扎,那股力量大得超乎想象,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冲劲儿,拉得那口破瓦缸都在地上“刺啦刺啦”地摇晃,好几次他脚下打滑,险些被拽倒。
这绝不是一口小小的水缸所能容纳的生物!
“给老子……起!”
伴随着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吼,江平安猛地向后发力,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哗啦!”
水花四溅,一道雪白的影子被他硬生生从水缸里拽了出来,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江平安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墙上,这才稳住身形。他靠着墙剧烈地喘息着,手掌疼得发麻,低头朝地上的东西看去,顿时就愣住了。
地上躺着的,是一条鱼。
一条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的鱼。
这鱼足有三斤多重,体型肥硕,通体雪白,连鱼鳞都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在昏暗的屋里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更奇特的是,它身上没有一丝寻常鱼类的腥气,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
【雪域肥鲤,来自低武世界‘冰雪神域’,生长于极寒灵泉,肉质鲜美,蕴含微弱灵气,凡人食之可强身健体,驱除寒气。】
这信息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认知,让他瞬间明白了这鱼的来历。
他真的……钓到了一条来自异世界的鱼!
腹中如火烧般的饥饿感,让他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神奇。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吃了它!吃了它就能活下去!
江平安迅速起身,先是像个做贼的,小心翼翼地探头到门外,竖着耳朵听了听院里的动静,确认没人注意这边,这才立刻关紧了门窗,还嫌不保险,又搬了条长凳死死抵住门。
他找出原主爹留下的那把老菜刀,三下五除二将肥鲤处理干净。刀切下去的时候,他心里又是一惊,这鱼肉的质感,就像切上好的嫩豆腐,顺滑无比。流出的血也不是腥红色,而是带着淡淡清香的透明液体,神奇得紧。
屋里没有像样的锅,只有一个带着豁口的破瓦罐。
江平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将鱼肉切块,连同鱼头鱼骨一股脑地塞进瓦罐,添上水缸里剩下的水,架在屋里那个简陋的小煤炉上。
随着温度升高,瓦罐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霸道香气,开始从瓦罐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
这香味初时还很淡,带着一丝清甜。可随着鱼汤越熬越浓,那香味也变得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霸道。它不像寻常的鱼汤,仅仅是鲜。这股香味中,还夹杂着一种仿佛能钻进人骨髓里的醇厚与甘美,馋得江平安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他心里猛地一沉:坏了,这香味太冲了!
这股子蛮不讲理的诱惑力,直接穿透了破旧的门窗缝隙,飘向了寒风凛冽的四合院。
……
中院,贾家。
饭桌上,摆着一盆能照出人影的棒子面粥,一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
“我不喝粥!我要吃肉!吃肉!”
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半大孩子,正拿着筷子使劲敲着碗沿,扯着嗓子哭闹不休。
他就是贾家的宝贝疙瘩,棒梗。
秦淮茹一脸为难,柔声哄道:“棒梗乖,等妈下个月发了工资,就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我就要现在吃!现在吃!”棒梗把碗一推,满地打滚耍起了无赖。
一旁的贾张氏顿时心疼得不行,一双三角眼狠狠瞪了秦淮茹一眼:“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儿子都喂不饱!我可怜的大孙子哟,瞧瞧都饿瘦了!”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味,跟长了腿似的,顺着门缝就钻了进来。
正坐在桌边哭闹的棒梗,鼻子猛地一抽,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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