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白养了她那么多年!!”董事长突然全身抽搐起来,两手紧紧的拽到了一起。猛然间,他像是想起什么,怒瞪着两眼,“去!给我去查!查小坚!”
萧毅尘立即会意。太太养了小白脸,那么这个老来得的儿子就得验明正身了。其实,真相如何,萧毅尘八成早已翻了个底朝天,只是在董事长跟前不动声色罢了。他苦心孤诣那么多年,不就等着这一天吗?
我抬眸凝望着他,在他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或许在董事长跟前,他早已没了喜怒哀乐。所有的恭敬,不过是怨恨渗入骨髓后的伪装。是这样的吗?他对这位父亲,残存的父子之情还剩多少?
董事长突然凄凉的叹了口气:“老伴老伴,老来的伴,到了最后,我却成了孤家寡人,就等着去和你母亲会面了!”
萧毅尘眼角一动,眸底的狠厉如昙花一现,依旧沉肃着一张冷脸。
阿姆的眼神在俩人脸上逡巡而过,随后缓缓地道:“老爷子,别想那么多,该有的日子还是得慢慢过。太太在那里也有自己的日子,这事急不来。”
“她走了也有四五年了,真快啊,快到她嫁给我的情形就仿佛在昨天,我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年轻时候阳光灿烂的模样。”不知是否是我错觉,此刻在我眼里,董事长的脸上仿佛照进了缕缕阳光,一下子陷在了往昔幸福地时光里。
萧毅尘似乎暗暗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道:“爸,我和芯芯先去处理事情,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善后。”
董事长应了几声好,视线随即移向了窗外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又开始追忆似水年华。
这样的转变令我犹疑不解。而萧毅尘,像是逃也似的,匆匆走了出去。
董事长住的是套房。刚出了房间,房门才在身后合拢而上,萧毅尘便一个拳头打在了墙上,嘴角抽动着,咬牙切齿。
“你干什么?”我忍不住惊呼。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萧毅尘瞥了一眼房门,眸色阴冷如冰,许久才道:“这时候才来追忆,未免也太凉薄,不觉得惺惺作态吗?”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愤怒无疑来自于董事长方才的哀叹。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人一走就迫不及待的续弦,甚至对发妻的死因不闻不问。如今面对续弦无情的背叛,才想起原配的万般好。与其说是在追忆亡妻,不如说是哀叹将要来临的孤独苍凉,说到底,他是以自己的处境为出发点。若说其中有什么鹣鲽情分,不过是自己一无所有时的感怀罢了。
说他凉薄,一点都不过分。
我瞅着萧毅尘寒如冰霜的脸,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接茬。不过,我们未多做停留,纵使酒店的墙面隔音效果甚好。
出了套房,刚才那位梁总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毕恭毕敬的道:“1216房间的男女目前还在派出所,那个男的一直嚷嚷着要见律师,萧总,您看……”
“再关他个俩小时,之后按程序走……”萧毅尘漠然答道。
我猜到了七八分,待梁总走后,我问:“是张非和谭佑亭吗?”
“嗯。”萧毅尘很自然的揽上我的肩膀,“扫黄的警察以涉嫌卖淫的罪名把他们弄了进去……”
“接下来,你会直接找律师举证吗?”
“按程序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你爸那里……”
“你刚刚没看到吗?”他唇角一扯,轻蔑地道:“我爸到现在也只是哀叹他的孤独罢了。或许他是在克制内心的悲凉和愤怒,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是惺惺作态!”
“人老了或许都这样,都会因为任何的事而勾起往事的回忆。能被一个人那么温柔的记起,说明这个人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人不是说了吗?在逆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定是刻在骨子里的人。”看着他俊眉间的褶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