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滔滔——货船行到附近都择港靠岸,将货物卸下,由陆路运过这一段去,再装到下游的船上继续运输,人若在这里失足,那更是神仙也难救。
然而,山崖对面就是鹿鸣山的白鹿峰,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楚国雄关远平城就在其侧。
站在峭壁的边缘,把险关踏在脚下,玉旈云胸中有难以言喻的豪情:“飞龙峡嘛,自然就是要飞过去了。”
她身边的石梦泉没有搭腔,只是沉静地站着,监督工兵营的士兵来往忙碌——玉旈云所谓的“飞”就是修筑栈桥。她早已将大青河的地形研究了数百回,才选定了飞龙峡这河面最窄的地方,又从民间征召了许多工匠加入工兵营——这些人在西域魔鬼沙漠之地的石山中开凿洞窟,在匕首一般险峻的悬崖上雕刻佛像,本事十分了得。石梦泉看他们手持长绳,一端拴有铁钩,抡起来朝对岸一抛,不偏不倚就钩在了一株奇松之上。一个匠人拉了拉绳子,确信钩牢了,就以手脚勾在绳上,三两下攀到了对岸。他站稳了身,将绳索在树上捆成死结,朝这边招招手,一个身缠铁索的同伴就依样攀过对岸去。接着,第三个同伴揣着铁锥,背着榔头也攀了过去,几人合力,也不知使的什么巧劲,没多大工夫,就把铁索固定在了岩石之中。三人攀绳而回,照样钉好第二条铁索。
“将军,这就可以铺木板了。”领头的匠人说。
“好!”玉旈云就像发现有趣新玩具的孩子。
北国的早春依然严寒如冬,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来。心情大好的玉旈云忍不住伸手抓了一片。她戴着漆黑的手套,洁白的雪花映衬其上限的分外晶莹。不过才一瞬就已经化了。
“将军。”石梦泉低声道,“这雪也许会越下越大,峭壁危险,还不暂时先让他们停工吧?”
玉旈云皱皱眉头:打仗拼的是计策,是时机,当然也就是时间。不过太心急,只会欲速则不达。她唯有点点头:“好吧。传令下去,让工兵营先休息,雪停了再继续。”说完,自己也和石梦泉一道,沿着山路回去营地。
这山里就是樾国的锁月城,原本据险以守驻军不多,地方也不大,如今玉旈云带了三万人马来,立刻就显得拥挤了。但是秩序却丝毫也不混乱,即使下着雪,还有几队士兵在校场上操练,雄健的身影在翻飞的雪花中看来,别有气魄。
果如石梦泉所料,雪越下越大,路面也开始滑溜了起来。将要跨进院门的时候,玉旈云险些滑倒,还好石梦泉眼明手快,一把拉住。
“这真要摔了下去,我这个将军还有什么面子?”玉旈云笑着感谢挚友。
石梦泉也笑笑:能够一直在她身边,偶然这样扶她一下,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尛說Φ紋網
两人才迈步进院,却忽然停到背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回身看看,是传信的士兵,身上有伤,满面惊惶:“玉将军!石将军!大事不好!石坪城被楚军打下来了!”
“什么?”玉旈云大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士兵的跟前,瞪着他道,“几时的事?你快说!”
她的目光冰冷,仿佛能穿透一切。士兵不禁打了个冷战,单张开了口,却发不出声。
“玉将军叫你说,你就照直说。”石梦泉安抚,“胜败也不是你的责任。”
“是……”那士兵顿首,才讲了详情:在两天前,大青河对岸来了一批看起来像难民的人,石坪的守将并未留意,岂料当晚,难民在一个女子的率领下用木筏渡过大青河,接着就架长梯直接攻打石坪城,跟本就不理会守将的威吓。守城士卒看来人是平民打扮以为不过是乌合之众,没有立刻向下游的大军求助,不料这些民众训练有素,不逊行伍出身的兵士,石坪城不到半个时辰就陷落了。而守城的参将陈孝义就自杀身亡。
“他自杀?”玉旈云阴沉着脸听完汇报便尖锐地说了这一句,讽刺多过痛惜:“为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又没说过丢了石坪就要他的脑袋。”
“是,”那士兵顿首,“陈参将说,他竟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以后没有脸活着,就自尽了。”
“呵!”玉旒云不禁冷笑,“死得好。他早该死了!”
士兵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知玉旒云何以如此刻薄。石梦泉恐这糊涂的小卒也会遭灭顶之灾,忙道:“你这样马不停蹄地赶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将他赶到了院外,又推推玉旈云:“将军,雪大了,先进屋再思考不迟。”便同她一起走进了书房里。
因为两人一早就去了山顶,炭火早就熄灭,所以房里几乎和外面一样寒冷。石梦泉一边亲手张罗着生火,一边道:“将军还要按照原计划行事么?还是立刻发兵收复石坪?”
玉旒云凝视着桌上沙盘地图中的石坪城,将插在上面的小旗拔下来把玩着:“反正石坪早就被咱们搬成一座空城了,楚军占了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时日一久,粮草用尽,他们还不得乖乖撤退?”
“话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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