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羽虽是女人,但瞧见面前这一双眼睛,不觉有些醉了,她实也未想到这名震天下的百花掌门竟是如此绝色。
王雨楼、西门无骨双双抢出,想挡在林黛羽面前,突觉香气扑鼻,眼前有一层迷雾般的轻纱扬起,两人下由自主后退半步,再瞧海棠夫人竟已拉着林黛羽的手,走在好几尺外,娇笑道:“菱花剑,我带你的女儿去聊聊天好么?我也和男人一样,瞧见了漂亮的女孩子,就想和她说说话。”
林瘦鹃目瞪口呆,愕在那里,竟是则声不得,红莲花远远瞧得清楚,面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浓雾中,十四面旗帜犹在迎风飞舞,但这七年一度的盛典却已成明日黄花,三五成群的武林豪士,曼声低唱,相扶而归,眼看着昔日的雄主老去,未来的雄主兴起,他们心里是否也有一抹惆怅。
远处,不如是谁唱出了苍凉的歌曲:“七年间,多少英雄惊白发,江湖霸业,明日黄花……”
红莲花抬头仰望着“先天无极”那刚升起的旗帜,休休,低头吟语着这苍凉萧索的词曲,不禁唏嘘感叹,黯然低语道:“万事到头都是梦,明日黄花蝶也愁……1突然间,一人大声道:“休不得,你若也休了,别人如何是好?”
一个人自帐蓬后大步奔出,却是那点苍掌门谢天璧。
红莲花展颜笑道:“谢兄英雄少年,自然不解得东坡老去时的感叹轻愁。”
谢天璧笑道:“小弟虽俗,却也解得东坡佳句,只是,帮主你霸业方兴,却不该如此自伤自叹。”
红莲花淡淡一笑道:“离情浓如雾,天下英雄,谁能遣此?”
谢天璧道:“离情浓如雾……此刻天光尚未大亮,帮主新交的好友俞公子,莫非已随天钢道长走了不成?”
红莲花道:“走了。”
谢天璧面色突然大变,跌足道:“他……他……他为何走得如此之早?”
红莲花瞧他神色有异,也不禁动容道:“早?为何早了?”
谢天璧黯然垂首,道:“帮主恕罪,小弟终是来迟了一步。”
红莲花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谢天璧道:“帮主可听过“天涯飘萍客”这名字?”
红莲花道:“自然听过,此人萍迹无定,四海为家,武当出尘道长曾许之为当今江湖中唯一能当得起“游侠”两字的人,他又怎样?”
谢天璧道:“小弟方才接得他的飞鸽传书,他说……说……”
红莲花手握得更紧,着急道:“说什么?”
谢天璧长长叹息了一声,闭起眼睛,缓缓的道:“他说昆仑的“天钢道长”,已在半个月前仙去了?”
红莲花耸然变色,道:“此话是真是假?”
谢天璧道:“他为了查证这消息,费时半月,直到亲眼瞧见天钢道长的身后,才敢传书小弟,“游侠”易鹰行事素不苟且,关系如此重大的消息,若非千真万确,他又怎敢随意胡言乱语。”
红莲花但觉手足冰冷,道:“如此说来,这个“天钢道长”也是假的了。”
谢天璧垂首叹道:“小弟瞧他在那英雄台上,竟然一语不发,心里已有些怀疑,再看他竟做了此会的护法,更是……”
红莲花顿足道:“你……你为何不早说?”
谢天璧道:“小弟怎敢确定。”
红莲花颤声道:“如今俞佩玉随他而去,岂非等于羊入虎口。”
谢天璧道:“是以小弟才会着急。”
红莲花满头冷汗涔涔而落,道:“他只带俞佩玉一人上路,却将门下弟子留在这捱,正是为了方便下手……这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谢天璧道:“这只怕是贼党早已伏下的一着棋,否则,“昆仑派”择徒从来最严,他又怎会随意收下外门的子弟。”
红莲花惨笑道:“好周密的阴谋毒计,当真是令人防下胜防,但……”
他又一把拉住了谢天璧的手,沉声道:“但幸好谢兄来得还不算太迟。”
谢天璧道:“他们尚未走远?”
红莲花道:“以你我脚程,必定可以追及。”
谢天璧恨声道:“如此奸狡狠毒的贼子,你我对他也不必再讲江湖道义,见着他时,不妨暂且装作不知,看他神情如何变化。”
红莲花断然道:“正该如此,咱们追!”
※※※
人踪越少,雾越浓。
俞佩玉走到天钢道长身后,望着他飞舞的长髯,魁伟的身影,想到自己遇合的离奇,亦不知是悲是喜,“昆仑派”名重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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