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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旺、张凤才、张凤钦、张庆吉四人,被称为夏庄的四公子。相传夏庄老张家是明朝永乐年间,由山西山后柳庄移民过来的。当年,先祖们翻越太行山,一路东行,长途跋涉,来到溯河岸边,见这里沃野平川,水草丰茂,便停了下来。到清朝乾隆年间,先祖张可敬两个儿子张景龙张景耀成家后,分别住在夏庄道北道南。张景龙有一个儿子张永会,五个孙子张起温、张起良、张起功、张起俭、张起让。(即温良功俭让。)张景耀四个儿子张永真、张永贵、张永深、张永林。也有五个孙子张起荣、张启华、张启富、张启贵、张启明。(即荣华富贵明。)张启俭有四个儿子张朝汉、张朝林、张朝勇、张朝真。张庆吉是张朝真最小的儿子,张凤旺是张朝林最小的孙子,张凤才是张朝汉的孙子,张凤钦是张朝勇的孙子。四个小子血脉相亲,又同年同岁,健康活泼、英俊帅气。在喑牛淀上高级小学,每天早出晚归,四个小子在河堤上,在村庄里,齐压压地走,谁看了不羡慕、不称赞?称他们为四公子,正是人们对他们的看重。
这次参军,张凤旺、张凤钦、张凤才都走了,四公子只剩一个张庆吉。他也想去,可是他是家里的老小,他母亲不让去,过了二三年,才到天津去参加商业工作。
夏庄参军的青年们离开村子以后,都被编入八路军在冀东抗日的四十八团,团长是刘守仁,根据个人的不同情况,分配了不同的工作。张凤旺、张凤钦当了卫生员,张凤才当通讯员,夏长武、夏俊雨到连里当战士。这以后,八路军也没来扩军,国民党也没来抓兵,双方的战事紧张了起来。庄里经常听到枪炮声,也常有军队从路上走,有时是八路军,有时是中央军,为战事而调动。
经常有伤员抬过来。村里专门成立了担架队,准备随时转移下来的伤员。担架队都由三四十岁的壮年男人担当,妇女没有抬担架的任务。可是三伯母天天在担架队转转。有人以为村里用老娘子当担架队,便对村长夏宗儒说:“咱们庄没男的了,用老娘子抬担架?”
夏宗儒说:“哪是用她抬担架,她自己就这样,天天去。你不让她在那儿,她也要在那儿,有时帮着倒点水,给伤员盖盖被子,擦擦伤口,也没什么不好,在就在吧”。
其实三伯母的心人们很理解,她三个儿子上前线了,周围枪响,她跑到哪儿去心里能安呢?枪子儿不长眼,难说碰上谁家里的人?儿子,她个个牵挂着呀。
担架过来,她个个掀开看,看是不是有她儿子。又想,我儿子要是在别的战场上受伤呢?所以她把每一个进来的伤员都看成自己的儿子,给水喝,有时擦点药,帮助安排转移。
打小集那一天,战斗非常激烈。双方伤亡都很大,庄里担架队干脆没住脚儿地抬。中午的时候,送来一个伤员。三伯母照例上前去看,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伤势较重。三伯母对夏宗儒说:“这个人伤势重,快找人抬走”,夏宗儒去找人,去了一会子,带来三个人,说,“你们三个别走了,先等一等,我再去找一找”。三伯母一听。着急地说:“人等了伤等不了,这个伤员这么重,还能等?我算一个,赶快抬吧”。夏宗儒说:“不然我顶个人,哪有叫老娘子抬担架的”。
“我行,三四里地,我能走了,你是村长,仗还打着,谁知道会出啥事,你不能离开”。
这样,一个四五十岁小脚儿老娘子和三个担架队员,走了四五里路,把伤员及时转运出去了。
早饭以后,阿惠在房子南边墙头上玩儿。墙头用草坯堆砌而成,高一米七八左右,厚约四十公分。阿惠家的院子在道南东头第一家。东边是一片开阔地,一条乡间道路贯穿南北,地东边是两条并列南流的河,河东是大河套,是泄洪和洪水过后留下的河滩。实际上,它和两条河一样,并行至海。洪水来的时候,河套里一片汪洋,洪水下去,便是平地,一望无际。
阿惠趴在墙头上,脚踩着一块圆木,满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象:太阳出来了,圆圆的,天边一片彩霞。他来到这个世界六七年了,从没有如此认真地观察过眼前的景象,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大地、太阳、河流,灰蒙蒙的薄雾太美了。太阳为什么总是那样悬着?上面没有绳子牵着,地上也不用什么东西托着。他看得出神,想得着迷。太阳总是不动声色的眨着眼睛。
看着看着,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河套东北方向天空中升起一团团灰色的烟雾,烟雾在空中慢慢消散。什么呀?阿惠想。
“妈妈,快看来,刘庄那边,什么呀?”阿惠喊道。
母亲过来了,趴在墙头上一看,又是一声响,一股灰烟飘在天空,母亲说:“那是联络弹,军队出发了,打的信号。”母亲到阿惠跟前,要抱他下来,说:“快下来,鬼子来了,别看了。”
阿惠不下来,说:“我要看。”
反正还离得远,看就看吧,母亲也没有再管阿惠,又忙活自己的活儿去了。
阿惠在墙头上趴着,眼睛向东北方向冒黑烟的那边望去,刘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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