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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
罗丹在旁边打着灯光，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开心地咧开嘴——妈蛋，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啊！
本来他还在担心这老爷子上了年纪，大半夜的做这样的外科手术到底行不行，现在一看，心里那点小纠结立马烟消云散。
没看见人玩手术刀的利索劲儿比他用筷子吃饭还溜啊？
心神一松，人就容易走神，打着光，他突然想到了以前小学语文课本里的那篇课文。
《爱迪生救妈妈》靠镜子聚焦蜡烛光照亮做阑尾炎手术，哈哈哈哈，现在想想能编出这样的故事也是个人才。他那会儿居然真的很傻很天真地信了作者的鬼话，回家试着用镜子聚焦蜡烛光，结果毛线没用，还打翻了蜡烛险些整出火灾，让老爹对着屁股一通好揍。
想着想着，他笑出了声。
“灯光别动！”
牧师严肃的呵斥瞬间把他的意识拉回到现实。
哎哟卧槽，差点忘了这还做着手术呢！
好在老人没跟他计较，见灯光稳定下来，便继续低头认真手术，倒是人马娘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血管钳。”
“给。”
“组织剪。”
“给。”
“直角镊。”
“给。”
手术就在这样的声音中过去。
半个小时后，弗朗西斯中尉的手术临近尾声。
“医生，这个是能防止伤口化脓的药。”
“嗯？”
老人蹙起眉头，看着罗丹递过来的一管药粉。
现在磺胺的作用还没被人发现，受伤的人在经过外科手术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上是看天父愿不愿意保佑。因为细菌感染的缘故，这时候的医生只能尽量让伤患的伤口处保持清洁避免污秽，以降低感染化脓的几率，其他的，基本听天由命。
“这是我家乡的药，来自远东的配方，很管用。”罗丹不是医学生也不是化学专业出身，他不知道该怎么专业地解释手里这管磺胺的杀菌机理，只能用最浅显的举例说明：“你看他的伤口。”
牧师闻声看去。
“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五天，期间淋过雨，被污水浸泡过，还进去了很多脏东西。”熊猫人指着弗朗西斯中尉手臂上的枪伤：“您是医生，在这方面肯定比我更懂，一般受伤的人在经历过上述情况后，伤口会变成什么样子，您应该比我更明白。”
“这可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凝视着罗丹手里那一小玻璃瓶白色粉末，老人喃喃了几句，又不信邪地检查了几番弗朗西斯的伤口。
“把药给我吧。”
没有争论，事实胜于雄辩，更何况手术都快完了，总不能把人家伤口就那么晾着。
缝合，上药，包扎。
下一个。
一气呵成。
阿方索牧师无疑是个尽职的医生，这几个伤员的手术从凌晨一点开始，一直到凌晨四点多，临近破晓来临前才全部做完。
而且全程是站着的。
手术做到最后，精力透支得厉害的老人额头满是冷汗，艾琳在一旁不停擦拭，他的手仍旧稳当地如同机械臂一般，精确，绝不失误。
十几个小时之前才结束一场生死搏杀，又赶了这么久的路，罗丹这会儿也疲乏得厉害，但人家主刀医生都一声不吭，他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想休息什么的，只能举着手电筒继续打光。
“好了，我尽了自己的力了，接下来就看父的旨意了。”
把手术器具丢到一旁的盘子里，工作了半个晚上没歇气的老人这会儿才算松下劲儿，让艾琳搀扶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长舒了一口气。
“神父，您真是位圣人。”
罗丹由衷地对老人道谢。
双方刚见面，人家就主动提出帮助，然后以如此高龄亲自操刀手术，一做就是到天亮，而且这种事明显对老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纯粹只是因为对方的善良。
他罗某人估计有生之年都成不了有如此高尚情操的人，可这不妨碍他对有如此高尚情操的人表示尊敬。
穿越过来这段日子，能让他感到暖心的美好，只有两次：一次是人马娘的拥抱，再有一次就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善良。
“咳——好了，小彼尔，这样的话我这辈子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阿方索牧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而后摆摆手：“我年纪大了，不比以前，把这些孩子送出去吧，好好伺候，这就是你们自己的工作了，我现在要去好好睡一觉。”
言罢，让艾琳搀扶着起来，便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卧室，把罗丹和米兰达撂在客厅里，以及一众完成手术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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