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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场景,脸色也不禁涨的通红。
“死者为大,二弟三弟,稍等为兄片刻。”说完我将一个妓子的眼皮抹了闭合起来,这人原本生得极为标致,此时却一身狼藉,到处都是男人喷洒的秽物,还少了条腿,可能是企图逃跑时被人生生砍断的。
前行不远便是朱员外的宅子,看起来已经遭了灾,也不知道这胖子上辈子做过多少孽,这会儿被人钉在门口那棵老榕树上,屎尿齐出。虽然以前我一直恨不得他早死,现在竟有些悲切。看到他我立即想起了狗剩和他弟弟,便带着关羽张飞朝北面奔去,心中不住祈祷狗剩兄弟两人能平安无事。
牧马大街笔直横亘在整个县城的中心线上,将城划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勾连着东西两门延续十余里长。关于涿县牧马街,有首童谣是这样说的:
居南不沾阳春水,薄衫轻裘车马肥。
困东终为饿死鬼,四更出门三更回。
西面贯甲头顶盔,丘八掉进脂粉堆。
最是自在牧马北,孤雁群侠不愁炊。
县衙与诸般和官府有关的职能部门设于南面,周围所居之人大都是官绅士族,非富则贵。跨越大街往北便成了各种游侠、偷儿、大小混混的聚集地。
要不是亲身经历,还以为刚才所见皆是幻觉:城北这边居然丝毫不显乱象!虽是门户紧闭,但没有看到有被劫掠过的痕迹,赫然感觉恍如隔世,
我上前叫门,问狗剩有没有遭灾。
看到是我,他也忍不住一阵大喜,接着就一直盯着我身后的关张二人不住打量,我替他们相互作了一番介绍。原来都是我的兄弟,这才将手中的铁钎丢在一旁,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屋。坐下之后聊了别后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下我因何下狱。
半天没见着他弟弟,便问狗剩弟弟哪里去了。他说弟弟出门帮人刷漆还没回来。
这都何等时候了?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出去给人刷什么漆?竟有这般照顾自己亲弟弟的兄长?一上火,我就习惯性的拍了他一巴掌,然后狠狠骂了他一番。狗剩也不恼,他对我们解释道:“皆是耿兄的主意,他告之我等:漆‘黄土’二字于门墙便可保一家安生,舍弟与我各自负责几个坊市,许是我完工快了舍弟片刻。”
“漆字保命?此举是何道理,难道与那贼匪有些关联?”。等等,刚才他说谁来着,耿兄?我问狗剩:“可是我那阿丑兄弟回来了?”狗剩肯定的回答我说正是此人。
阿丑是我最好的一位朋友。
记得垂髫之时,他母亲经常拿我和他争奶吃的事打趣我们。因为是邻居,我又比他大了三个月,所以我总是以兄长的身份带着他玩耍,搓泥巴,斗蛐蛐,掏鸟窝,甚至还曾和他一起去偷kui过李寡妇沐浴,哈哈!当时他鼻血流了一身,差点没把我笑死。为了报复我嘲笑他这事,便把平日里喊的‘刘大侠’改成了‘刘大虾’,一直喊了我好多年。
阿丑家境较好,十岁不到就拜了先生开蒙,又经先生推荐,举家去了冀州河间国。这一分别就是八载,直到我混上了堂口他才独自一人游学归来。他没有自持读书人身份而看不起我这样的混混,幼时的友谊反而因为长时间的沉淀发酵变得愈加浓厚深重。之后阿丑便在我家住了很久,与我一同吃住,一同出门做事。若不是家中来信要他回去娶妻,恐怕我俩早已成了响彻涿县的风云人物。临行前他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大虾,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助你完成统一黑道的大业。我也意气风发的笑着说:可别让我等得太久,不然到时候我怕是连整个幽州都统一了还不见你耿阿丑的人影。
现在想起来,我们俩当时的想法还真是有些好笑。
得知阿丑现下正住在我家中,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们匆匆辞别了狗剩,对他说改日再叙。
跑回家好一阵呼喊。
一个裹着褥子的短须男子打着呵欠开门,就着油灯的火光,他眯起双眼看了过来:“大虾?哈哈哈,果真是大虾,想煞我也!”说着就要张开双臂抱我,却没有注意褥子掉了下来。
“你我二人,该有四年不曾相见了吧!昔日青涩少年如今已然成人,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实令人感慨不已。”
“已四年又七个月矣!若然再不相见,愚弟恐将大虾之容貌忘却干净,所以特为寻你而来。”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嘴上不肯吃亏。
张飞见这人说话有趣,便小声问我此人的情况。
“耿雍耿宪和,此人乃是为兄发小,二弟三弟亦可直呼其乳名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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