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谁？”
此次应选秀女人数众多，待我进殿时已是日头偏西。泰半秀女早已回去，只余十数人在暖阁依旧焦急等候“刑部尚书，右丞相，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墨寒轩嫡妹墨如烟，年十五。”
念完哥哥的一长串头衔，已有不少应选秀女与座旁妃嫔对我投来或是艳羡或是嫉妒的眼光、毕竟哥哥身为大周朝三大公子之首，两年前仅仅十七岁便身为刑部右侍郎，而如今只有十九岁却已身为右丞相兼内阁次辅，更授太子太傅、谨身殿大学士，可谓年少有为。
皇帝十三岁登基，如今已有二十余年，内宠颇多。但自从德元五年孝宸皇后薨逝之后便未再册封中宫。孝宸皇后是川陕总督年羹尧的亲妹妹，名叫年秋月。入宫短短四年便从贵人一路升至贵妃。可惜因有孕册封不久便难产薨逝，遗下二子一女。皇帝失去爱妻悲恸不已，亲自为其上谥号为“孝宸皇后”，而如今后宫位分最高的就是敏妃吴氏和瑾妃墨氏。但真正持有凤印执掌六宫的却是瑾妃墨氏。她膝下有一独女灵嫣帝姬，自己颇是受宠，是我的姑姑。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是十分得势。
皇太子柳碧寒如今十七岁，风华正茂玉树临风，是大周朝未嫁姑娘心中的良婿，而其人却高傲冷酷至今未娶。更是有许多秀女企图嫁于太子好一朝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听闻他与他父皇一般也喜好美色，虽然如今还是处子，却迷恋上北方第一名妓，号称卖艺不卖身的醉花楼花魁秦晓晓。曾经数次要求父皇同意将秦晓晓迎入宫为侧妃，但却终因为不合礼制被拒绝。
我应声出列，低头福一福道：“臣女墨如烟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金安。”
皇帝问：“是哪里人？”
“臣女祖籍青州，三年前大哥考中武状元来京城做官，臣女就和弟弟妹妹跟着大哥迁来京城。”边答边抬眼看正座上的皇帝与瑾妃。瑾妃头戴六雀九华八钿凤冠。身着绣有日月星辰的华裳。雍容华贵，仪态端庄。
坐在一边的太后和颜悦色：“都读过什么书？”
“臣女愚钝，只看过《女则》、《女训》与《女诫》，略识得几个字。”
“女儿家以针线女红为要，你能识得几个字已是很好。”
我闻言并不敢多露出喜色“臣女谢太后夸奖。”
冷妃在一旁巧笑倩兮：“长得一副妖媚脸蛋狐狸精模样。哪配侍奉皇上？”
我不卑不亢微笑：“冷妃娘娘此话差矣。臣女听说民间唤冷妃娘娘为‘妖妃’，还说娘娘您早年乃是浣衣局浣洗宫女出身微贱。因勾引皇上才由一介莳花宫女爬到妃位……”
冷妃生平最恨他人提起自己的宫女出身，生生比出身高贵的瑾妃矮了一头。她此时早已顾不得妃嫔礼仪，指着我破口大骂道：“小贱人住嘴！你不过是个无品无份的入宫秀女！本宫正二品妃位岂容你侮辱！”
太子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很好，这个女子敢顶撞父皇的宠妃，改天去求了父皇让父皇把这女子赐予自己，他倒要看看这女子臣服的模样。
皇上突然出声问：“‘墨如烟’是哪个‘烟’？”
我低着头脱口而出：“杜牧有诗曰：烟笼寒水月笼沙。正是臣女闺名。”刚一出口便后悔不已：此时已锋芒毕露，悔之悔之！
瑾妃含笑：“墨大人虽习武却满腹经纶，这墨氏饱读诗书也毫不逊色。”
“梓莹说得对。”
“还不快记下名字留用？”
“是是是。是是是。”
这时垂首站于一旁的太子忽然出声：“父皇，儿臣尚未娶妻，求父皇将墨氏赐予儿臣为太子妃。“
皇上拊掌大笑：“好好好，碧寒你至今尚未娶妻，连侍妾都没有一个，如今你定是对墨氏钟情。如此朕便允了将她赐予你。”
我只安静听着：“臣女谢皇上恩典。”
“来人，传朕旨意：赐刑部尚书，右丞相墨寒轩之妹墨如烟为大太子妃，于明年正月完婚。”
冷妃一听立马“扑通”跪下叩首求饶：“娘娘饶命！嫔妾无心冲撞！求娘娘饶命！”
我浅笑，“冷妃娘娘请起，我并无此意，娘娘您是烟儿的长辈。这样的礼，烟儿受了会折寿的。”
冷妃呆呆的看着我，这个女子有着旁人没有的恬和与沉郁，却被逼急的时候也会有出乎意料的阴狠与泼辣。
我安安静静行了礼，与其余秀女退出大殿。
一出殿门，便听见“噗通”一声，原来是未曾中选的秀女吴雯润，或许是伤心过度痰气上涌。这时吴雯润早已被殿前服侍的宫女扶到了一边。
长街上暗红的宫灯照亮了紫禁城漫无边际的黑暗，这后宫，深如海，冷如冰，彻骨的凉。
丞相府的家生丫鬟鸢羽和采儿早已候在贞顺门外，替我披上大氅扶着进了马车。
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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