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少年还算本份,说要麝香就只拿麝香,盒子里的金条银票一概未动,赵岳伦算是认了个栽,早知道这少年这般厉害给他就是了,自己的脖子也不用挨这么一记手刀了。
赵岳伦把盒子放回了墙洞,照原样布置好了回到寝屋,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伤心无泪、有苦难言。
待穿好衣裳来到前面店里时,见柜上一伙计正埋头打着瞌睡,正愁闷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
赵岳伦把那伙计骂了个半死之后心中的气闷不禁顺畅了些,便叫下人把那太师椅抬到了院子里,趁着旭日晨辉晒一晒太阳。他微闭着双眼,慢慢揉搓着手里的两颗铁胆,神情极是享受,仿佛刚才的事未发生过一样。
这种被小毛孩给打晕了偷走东西的事,说出来自是丢人无比,况且钱钞没丢已是万幸、报了官反倒要暴露藏钱的位置给第三人知道,还不如息事宁人、忍了这口气的好。只是他不知道,那少年向他求药到翻墙进去行窃乃至出来,都被“自家”的|赵老三看到了。只是赵老三离得较远,没听真切少年所求的是麝香,以为是寻常药材而已。
躺了些时候,赵岳伦都有些肚饥了,刚才把问餐的丫头骂了回去,现在心中着实有点懊悔。正寻思该吃点什么时,前面铺子的伙计一路跑了过来,叫道:“掌柜的,快去前头看看,有几个人来了,好像不是寻常来看病抓药的。”
赵岳伦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上身有些收不住往前倾,被那伙计一把扶住,“掌柜的您悠着点,别摔着了。”
赵岳伦没好气道:“反了天了,有没有王法了都!是些什么人哪?”
那伙计道:“怪怪的,我说不出,您自个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赵岳伦道:“左右不过是几个人嘛,还能有说不出的?我看你白瞎了这么些年的见识,什么事都得我出马,那我要你们干啥子使?得了,去看看吧。”那伙计满嘴应着是,随着掸了掸衣裳的赵岳伦穿过月牙门往前面药铺走去。
来到药店后堂,只见一个女人翘着二郎腿正坐在会客椅上,旁边左右站着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名中年汉子。
那女人见他来了,轻轻地啜了一口店里伙计呈上的茶,身子微曲慢慢放下茶杯,一抹低胸尽显春色,徐徐笑道:“看来赵掌柜的钱是赚扎实了,一般生意都劳不了你的驾哩!”
赵岳伦见这女人大概只二十七八年纪,怎么说起话来给人一种莫名的老成味道来,瞧她打扮:一身粉白挽臂肩披罩着低胸绣蝶杏黄对襟,一对儿修白长腿不着毫丝,足踩了双翘玉翠身红底鞋,头上挽着八凤朝阳髻,额上一竖猩红,腮下黑痣欲滴,神态极妍、言语尽媚,不由得痴了,忙不迭道:“对不住,对不住。”赔着不是,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那女人抿嘴一笑,咯咯道:“赵掌柜的说笑了,咱仨进店,伙计们又是看茶又是给坐的,哪能说您对不住呢,只是……”
“只是什么?”赵岳伦急忙问道。
那女人低着头摩挲着刚修过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道:“也没什么,只是听闻您前段日子收了样东西,寻趁着我们就过来了,只是您伙计说只有您才知道放哪了,所以才不得不请您过来一趟儿。”
赵岳伦道:“敢问是什么东西?”
那女人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麝香。”
赵岳伦心中一阵咯噔,脸上堆着苦笑,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这东西原是有的,只是不巧刚一早让……”
那女人问道:“怎么了?”
赵岳伦忸怩一阵,叹道:“咳,说来丢人!让一小毛贼给窃去了!”
刚一说完,边上站着的少年便怒目上前了一步。
那女人纤手一拦,皱了皱眉,哼声道:“我说赵掌柜的您也太会聊天了,这话说的恐怕您自个儿也不信吧!这东西我等有大用处,只要您说个谱数,钱是没有问题的。”
赵岳伦拱了拱手,叹道:“真真没敢诓哄您们三位,这东西就在刚才丢的。”瞅了瞅那女人脸上的不快略有消逝,继续道:“我是个诚心做买卖的人,哪有居货不卖的道理你说对不对?说起这事,咳,实在惭愧!”
那女人白葱玉脂般的手指缠着鬓边一缕青丝绕了几匝,话语充满了玩味,嗲笑道:“诚不诚心的我哪知道,我只晓得东西明明在你这儿,可你楞说丢了,你说咋办的好呢?”
赵岳伦摊手道:“真的丢了,我哪知道怎么办……”
那女人指了指旁边的中年汉子,道:“这样吧,我这位弟兄对缉盗这方面很是在行,掌柜的你带我们去东西弄丢的地方看看就行,若有确凿线索,这钱还算你的。”说完从腰畔摸出一枚精致的银龙攥玉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