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触摸著他的脸。“高郎,我已经在想念你了。”
高欢什么都没说,举起她放在马背上,翻身坐在她身后,将她温柔地搂靠在怀里,双膝轻压马背,“赤云”立刻往他引导的方向奔去。
自此,他们没有机会再单独说话,但他们的目光始终紧紧锁著对方,直到斛律金的队伍消失在黑驼山的峰峦之间,她才哭倒在弟弟的肩头。
“姊姊,看来你真嫁对了人。”这是她的弟弟最接近赞美高欢的一句话。
***
高欢走了,昭君留在黑驼山敕勒人的部落里并不孤单,每天她跟著柳儿学习各种生活技能,跟热情奔放的族人们欢笑,只有在夜里,她被思念啃啮得辗转难眠。
炎热的夏天结束,凉爽的秋季到来,山谷中的人们开始为过冬做准备。这时,昭君发现她怀孕了。在对新生命的渴望中,她的思念越来越强烈,可是秋去冬来,冬去春来,她思念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柳儿每天都来看她,与她一起准备孩子的毛毯、毛毡,为迎接新生命而忙碌。
当牧场的青草再次葳蕤碧绿时,昭君生下了她与高欢的第一个儿子,当时她正在澄清的神湖边洗衣,帮她接生的柳儿与她共同为这个孩子命名为“高澄”。
就在孩子出生的次日,斛律金率领著他的人马回来了。可是,没有高欢!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昭君满眼含泪。
为了她的健康,斛律金顾不上产妇的禁忌,在柳儿的陪伴下来到窑洞。
“你要保重,这是好事啊,六浑建功了!”他感情真挚地坐在昭君的身边,给她讲述这段时间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护送柔然王离开洛阳后,他们花了两个多月才到达柔然都城,修整十余天后返魏,不料半路遭遇柔然反叛部落的袭击,怀朔镇将杨钧身受重伤落入敌手,高欢单人独骑杀人敌阵救出杨钧。
随后,他们一直被那股强悍的势力追击,直到大雪落下,对方才被迫放弃。
为救杨钧和其他受伤的士兵,他们不得不绕道怀朔。等到了怀朔时,已是兵疲马乏,而最糟糕的是杨钧终因伤势过重死亡。
这一事件导致怀朔镇大乱,各路统军为争夺镇将之位大打出手。
为消弭内乱,高欢利用他在那里出生,与许多士兵和将领有良好关系的背景,暗中游说大家收兵息鼓,静候朝廷圣旨以免祸及自身。又用打赌的方式,在比武场上以高超的骑射技艺击败恣意起事、不服气的将领,赢得了三个月不开战的承诺。
随后由斛律金前往平城,向朝廷特使报告怀朔的情况,而他则作为“人质”留在怀朔。一个月后,朝廷下诏派葛荣前往怀朔担任镇将,怀朔蚤乱才归于平静,随后葛荣任命他担负联络各统军和下级军官的责任,因此他无法跟随他们回来。
听完他的讲述,昭君为高欢感到骄傲也为他不能回来见她一面而失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从此,她的心在怀朔。她渴望能到怀朔去看他,可是,她明白做大事的男人不该有太多的羁绊,于是她耐心地等著他,孩子是她最大的感情寄托。
晴朗的午后,昭君在神湖边采野菜,四个月大的儿子躺在不远处的摇篮里。
忽然,一声熟悉的马鸣穿透了她的耳朵,她惊呆了,猛地站起身寻找。
一匹红如朝霞的骏马迎面驰来,在数步之外霍然止步,再次发出动听的嘶鸣。
“你──”注视著坐在马背上的矫健身影,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是她却不能说、不能动,甚至不能看清楚他。
“昭君!”一声战栗的呐喊中,她的身子倒进了宽阔、坚硬的胸怀。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亲吻、熟悉的喘息将她久抑的情感唤醒,她扔掉了手中的东西,紧紧抱著他,在他的怀里把一年来的思念全部倾泄出来。他也以狂猛的亲吻将他排山倒海的爱慕倾泄。直到摇篮里的婴儿以响亮的啼哭唤回他们的神智。
“儿子!”高欢跪在摇篮边,敬畏地看著小小的身体所展现出的强韧生命力。
“是的,我们的儿子。”昭君抱起孩子放在胸前,孩子马上不哭了,睁著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可一转眼,他小嘴一张,又哭了,高亢的哭声振动著高欢的耳膜,也震撼著他的心。
“他饿了。”昭君对他抱歉地一笑,解开衣襟给儿子喂奶。
高欢被眼前的景象感动得双目发烫,他坐在草地上搂过昭君,低头看著他的儿子热切地吸吮著、吞咽著,像只满足的小狗似的哼哼著,心里充满了爱。
他轻轻抚摸昭君白皙的肌肤,在她耳边喃喃地说:“我想你,无时无刻都想。我很抱歉没能在你生孩子时守在你身边,没能早点回来看你……”
她侧脸迎上他的嘴,将他的歉疚堵住,而这样的吻远不能满足他们饥渴的心。
“昭君,我饿了,饿了很久,喂饱儿子后你得喂我。”他抵著她的唇说。
她还给他一个颤巍巍的笑容。“我也饿了,我们可以喂饱彼此。”
-->>
“小疙瘩小说网”最新网址:https://www.xgedda.com/,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