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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有碎片，有完整器。门的右面有一把脏了吧唧的明代黄花梨靠背椅，上面坐着一位老者，梳着分头，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洗了，满是头油。上身穿着一件黑白格T桖，底下穿一条牛仔裤，脚下的小皮鞋就像出土文物一样。面前堆了一堆砚台，砚台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比起来那皮鞋还算挺新。老者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上显示的红绿相间的股票，一脸的咬牙放屁吧叽嘴。这位老者就是我的师父。
“师父，又炒股呢？天天跟这玩意较劲，歇会好不好？”
师父听到我说话，叹了口气，合上了电脑，显然是又赔了。看到我手里拿了两个盒子：“又买什么了，我看看。”
我一笑，把装有寿字盘子的盒子递给了师父。师父打开盒子把盘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带上了砚台上的玳瑁水晶眼睛，拿起了盘子，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五福捧寿，大清光绪年制，民仿官，就是路份太低。”
师父正要打开装有绿哥香炉的盒子，我拿扇子挡住了师父的手：“师父这件不用看了，不对。”
师父一愣，从盒子里拿出了这件赝品“清乾隆·双兽耳绿哥香炉”，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知道不对买它干嘛，有钱没地方花了孝敬孝敬我。”
我挠了挠头，一笑：“嘿嘿，您老看看这个。”说着我从兜里掏出来在摊主那里半卖半送的珠子。
这颗珠子通体淡红色，表面有一排一排的白色点点，就像有人用涂改液点在上面了一样。
师父拿过珠子，看了看：“我说你小子不可能犯这傻啊，这满天星品相还真不错，镶蚀点也很整齐。”
镶蚀，古代的一种技术，是通过利用天然材料腐蚀珠子的本体在珠子上绘画图腾。我们所见到的天珠大部分都是镶蚀技术画上去的，这种技术盛行于唐代甚至更早，中国外国都有，只是方法有所差异。
师父把珠子递回了我的手中，我顺手把绿哥香炉拿了过来：“师父，百福堂老徐头没看出来不对，他说想买这炉子。您说这事怎么办，卖他也不对，不卖他吧，他又嫉恨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这老头的脾气，一家子人品差的邪乎。您看我这大蜡您有什么辙没有？”
师父想了想，从手边的郎窑红香炉里拿出了一颗没抽干净的烟屁，点燃后抽了一口，沉思多时，叹了口气：“跟你说别跟他们家得瑟，离他们家远点。你要是不卖他他肯定嫉恨你，他也明白这东西要对了得几十万，你啊，还是卖他吧，省的结怨。这也不算你不地道，他非要买赖不着你，再说这事落他身上也不算缺德，行里谁不知道他们家这德行，别太狠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把五福捧寿盘子递给了师父：“得，别让您白支招，这玩意给您当菜盘子使吧，别炒股了，回家炒菜吧，我走了。”
我和师父告辞，又回到了百福堂。
进了百福堂大门，老徐头依旧拿着盖碗喝茶，老太太站在桌子边嗑瓜子，徐宁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刷子正和核桃较劲。看我进来，这三人愣没理我。老徐头斜眼一看，我就拿着一个盒子顿时一愣：“怎么着，这就卖了一件？”
我摇了摇头：“嗨，我一朋友把那五福捧寿盘给买走了，卖了三千块钱，想要这绿哥香炉让我给拦了，我跟他说百福堂徐老爷子说好了要，定钱都给了。”
老徐头点了点头，抽了口烟：“开个价吧。”
我笑了笑，拿手颠了颠这绿哥的盒子：“这炉子您也明白值多少钱，咱爷俩心里都有数，甭打马虎眼。我也不说，您自己看着办吧。”
老头子阴沉的笑了笑：“给秋先生点三千块钱。我也给你留五百利润，你看行吧？”
我打开扇子扇了扇，暗道了一声老家伙真不是东西，都说了别打马虎眼还来这套，都是大夫给我开什么药方啊。
“老爷子，我就没打算卖您。我也明白您这眼力好，买东西都咬脖素。您要真想要这炉子，这么着，咱就拿炉子换炉子吧。”
说罢，我指了指右手木墩子上的明代汉白玉双耳玄纹大香炉。
“我店里正好少个插花的盆，就把这个香炉给我吧，咱也货换货两头乐，省的钱多了少了的两边都不合适。您说是吧？”
老头子一听，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了得逞后的笑容，又把这绿哥香炉拿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阵，爱不释手，抬头对徐宁说：“徐宁，你开车把这炉子送到秋先生的店里，”转头对我又笑了笑，“你这可算占大便宜了，这炉子原来我在山西买时花了六千呢。行了，我这人一向不爱计较，况且和你师父，北京圈里这九门提督都有一面之缘，你也是后辈让着你点，喜欢就得了，我吃点亏不碍的。”
我点了点头满脸陪笑，心想：老小子你还得便宜卖乖，得了，反正炉子也是瞎的，这汉白玉炉子可算是赚到了，就说没俩钱也算白来的。
不过多时，徐宁把汉白玉香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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