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告了罪,坐下,双手很规矩的放到膝上,道:“夫人听说大小姐到了庄子上,心中着实挂念……”
素言道:“请嬷嬷回去转告母亲,素言一切安好。”
王嬷嬷见素言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倒也不恼,仍然笑着道:“奴婢看大小姐精神气色还好,想必夫人也能安心了。”
都打量着她不定怎么狼狈以泪洗面呢吧。素言冷哼。早知如此,又何必逼着她替费耀谦另娶妹妹进门。
做得出来这样狠心的事,又说得出来这样作伪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王嬷嬷又道:“夫人特地嘱咐,嫁为**,不比在娘家,偷懒捉闲不得,大小姐若是玩的痛快了,就赶紧回去吧,听说费家老夫人病了,身为媳妇,还是尽早回去侍疾要紧。”
素言乍然听说费老夫人病了,倒是心跳了一下,隐隐觉得这似乎和她有关系。
王嬷嬷的理由冠冕堂皇,她还真没法说不回去。但是她说的也未必做的准,万一只是小伤寒,现在已经好了呢?
既然费家没打发人来知会她,想必也知道她的心意决断,索性顺其自然,将她当成了不相干之人,她就更没道理腆着脸回去了。
想到这素言便道:“嬷嬷说的是,素言即刻就打发人先回去探看老夫人的病情。”
王嬷嬷见素言避而不提什么时候回家,温言软语相轻不起丝毫作用,也失去了耐心,便站起身来道:“奴婢临来前,夫人还有几句话特地嘱咐叫奴婢亲自当面说给大小姐听。”
素言坐着没动。
她知道,按理说是该站起来以示恭敬聆听状的。
春枝春叶小,不懂规矩,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站着悄声说话,秦氏看了却不禁大急。这要是传出去是不孝,大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灵机一动,将院门外的二丫招手叫进来,很快二丫捧着茶托进了门,俏声道:“嬷嬷来了?这一路一定很辛苦吧,这是大小姐平日喝的茶,嬷嬷快尝尝解解渴。”
王嬷嬷圆瞪着眼,尽是厉色,上下打量了二丫多时,终究没在素言这小主子面前发作,极不耐烦的收敛了神色,接了茶重新坐下。
二丫也替素言放下茶碗,便垂手立在一旁。
素言且不理王嬷嬷,只看着她道:“嬷嬷来了许多时了,怎么才上茶?”
二丫伸了伸舌头,笑道:“是奴婢笨手笨脚的弄洒了水,差一点就浇到奴婢的腿上,幸亏奴婢躲的快,也饶是这会穿的衣服厚……”这二丫是个机灵的。
素言便嗔怪的道:“下次注意点,别毛手毛脚的,小心烫坏了留了疤,有你哭的。”
二丫嘻笑着蹲身行礼:“奴婢晓得了。”
她转身退下去,素言见王嬷嬷喝了茶,这才道:“嬷嬷只管接着说。”
这次素言站了起来,似乎刚才只为了让王嬷嬷先喝一口茶解解渴。
王嬷嬷再不耐烦,也只得忍气吞声。明知道是素言故意要磨折她,却也没办法。
站起身,这才一五一十的将米夫人的话转述出来:“素言,你从前就多有任性,娘舍不得说你,可现在你不只是米家的女儿,做事为人要先考虑夫家,其次要考虑娘家,最后的最后才是你自己,断不能再冲动妄为,更不能因小失大,要百般隐忍,方是为媳、为妻之道。娘知你心情,故此容你在庄子上小住几日,如今几件大事等你回费家操持,即早回去是正经……”
素言垂首,唇角微弯,做出一个嘲弄的笑来。
王嬷嬷不休不歇,终于把“圣旨”宣完了,素言才说了一声“谨遵母亲教诲”。
原来这世间,红尘就是红尘,不是你能躲到哪里,就可以没有红尘中的烦烦扰扰的。她都躲到这了,米夫人还有本事将手伸到这里要拨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