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何?”
陆渐闭了眼,懒得理会,性智却自顾自笑道:“陆檀越,你可别怪贫僧,捉你关你,都是性觉的意思。这厮看起来慈眉善眼,其实一肚皮花花肠子。他和贫僧有句暗号,若说‘务必洽好某人’,那就是让贫僧下药、留下来人的意思。贫僧虽也不愿,却恨身为寺众,不敢违背住持,故此得罪之处,还望檀越谅解。”说罢郑而重之,合十作揖。
这和尚方才还与性觉狼狈为奸,一转眼尽说性觉坏话,陆渐初时将信将疑,然而吃一堑长一智,凝神默想,便猜到这和尚欲借低毁性觉,骗取自身好感,而其根本之意,仍在“大金刚神力”,不由心生鄙夷,冷笑不语。
性智见他神情,便知计谋不授,心中大失所望,面上却不流露,心道来日方长,嘿嘿一笑,正要退出石室,蓦然间,一股劲风从后袭来,直奔他背心要害。
性智吃了一惊,略略侧身,避过要害,肩脾中了一下,剧痛入脑,身子平平向前跌出丈余,几乎撞在陆渐身上。陆渐举目望去.石室门前人影骤晃,闪进一人,黑衣蒙面,蒙面巾下,一双眼睛精芒倏忽。
性智口角沁血,怒喝一声,身子扭转,呼地一掌击向来人。那人左手一招,拆开来掌,右拳直直送出,性智只觉拳风有异,沉掌封堵,拳掌相交,性智面色惨变,瞪着来人,吃吃道:“你,你……”话音未落,便身不由主,瞪瞪连退三步,背脊抵着墙壁,骨骼犹如炒豆,啪作响。蒙面人嘿的吐气开声,拳掌再送,性智一口血如箭喷出,身软如泥,贴着墙壁滑了下去。
变起仓促,陆渐未知福祸,正觉忐忑,忽见那蒙面人俯身从性智身上解下钥匙,大步走来,打开铁枷,将陆渐负在背上,奔出石室。
夜色已深,月光透窗,隐约照见一捆捆药材,原来石室之外,却是药师院的药材库房,无怪陆渐时时嗅到草药气息。他不由暗暗愤怒:‘药材是救人之物,谁知药材之后,竟是陷害他人的牢房,这性觉、性智,真是可恶已极……”
他心中思忖,那蒙面人却足下不停,奔出库房。陆渐忍不住道:“足下是谁?”那人嘘了一声,示意陆渐噪声。
陆渐游目四顾,但见禅房参差,黑沉沉不知终始,也不觉心中惴惴,再无多言。那人背着他在寺宇间曲折穿梭,殊无停顿,俨然对寺中地形十分熟悉。不一时,便越过寺墙,奔了约莫数十里,爬上一处高坡,才放下陆渐,双手撑地,急剧咳嗽起来,背脊颤抖不已,十指深深陷入泥里。
陆渐一愣,问道:“你还好么?”那人摆摆手,四肢着地,爬到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慢慢坐定,重重喘息两声,伸出一手,扯下面巾。
借着朦胧月色,陆渐看清那人容貌,心头一震,失声叫道:“性海大师。”
那蒙面人正是性海,闻言露出慈蔼之色,悠悠叹道:“本寺不幸,藏垢纳污,累檀越受苦了。”陆渐惊喜不胜,感动非常,合十道:“大师拯救之恩,陆渐生受了。”性海摇摇头,说道:“性觉、性智与我同门,他们作孽,贫僧救人,功过相抵,何谈恩惠?”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陆渐见他咳得辛苦,忍不住道:“大师病了么?”性海叹道:“老毛病了。”陆渐点点头,又想一想,问道:“那位,那位性智怎么样了?”性海道:“他受我一击,三月内绝难动武,只不过方才被他瞧出我的武功,倒是有些麻烦。”
陆渐恍然道:“大师方才用的本门武功?”
“不是。”性海摇头道,“性智人虽不堪,武功却不含糊,若以本门武学相搏,贫僧未必稳胜,贫僧方才所用武功,檀越原也会的。”
性海谦了两句,将错误相态一一使出,其中果然谬误百出。陆渐熟悉前面一十六相,当即一一指正。却见性海变相之时,举手抬足,劲力奔腾,陆渐瞧了一会儿,不由恍然,敢情即便相态有误,性海照此习练,依然练成了一身神通,只不过神通增长一分,体内内伤也随之增长一分,二者共生共长,终于积重难返了。
不一时,性海变到“雄猪相”,这一相以左脚勾盘右边小腿,左手环腰,右手摸腹,身子前倾,性海却恰好使得相反,右脚勾缠左腿,右手摸腹,身子不向前倾,反而微微后仰。陆渐瞧了,正想指正,忽见性海身后长草一动,悄没声息,钻出一个人来。陆渐大吃一惊,定一定神,看清来人正是那聋哑和尚,不由惊喜叫道:“大师。”
性海只当是叫自己,愣了愣,问道:“檀越有何话说。”陆渐方要说出,忽见聋哑和尚扭转身形,做出一个姿势,俨然就是“雄猪相”,相态变化,半点不差。陆渐吓了一跳,瞪着聋哑和尚,目定口呆。
性海见陆渐面色古怪,死死盯着自己,不觉奇怪,低头看看自己,并无异样。性海略一沉吟,蓦地转头望去,不料聋哑和尚随他扭头,相态不变,身子如一片枯叶,随风飘荡,横移数尺,转到性海身后。性海一无所见,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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