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眯眼。
下一秒，三辆执法车冲进现场，炮塔旋转，强光灯扫过人群。车顶跳下一人，黑色作战服笔挺，右腿行动间有细微液压声，战术腰带上挂着三个弹夹和半包润喉糖。
岑昭华到了。
她抬手，执法队立刻封住出口。红外眼罩切换模式，扫描人群热源。她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嘈杂：“所有人靠墙，双手抱头。违令者，就地制服。”
陈砚慢慢后退，假装被烟呛到，咳嗽两声。他故意踉跄一下，左袖滑出半张图纸——机械臂结构图，边缘标注着“液压补偿模块”“扭矩缓冲轴”“仿生关节锁”。
他没藏。
岑昭华眼角一跳。红外模式下，那图纸的墨迹温度略高于周围，显然是刚画不久。她视线扫过标注区，瞳孔微缩——那个“液压补偿模块”的设计，和她右腿义肢的核心结构，相似度超过87%。
“谁？”她低声问身边队员。
“C级观察员，陈砚，机械维修岗，刚从龙江工大废墟出来。”
她没再问，只盯着陈砚的方向。后者正低头拍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火势被控制，变异鼠被清剿。一只临死前吐出块金属片——正是那枚芯片，表面血迹已干。
岑昭华捡起来，指尖摩挲那行微雕文字。她没认出灰塔标志，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垃圾场。
她抬头，陈砚已经走远，背影融进晨雾。工装沾着油污，右臂工具环叮当作响，左眼单片眼镜在火光中闪过一道冷光。
她把芯片收进战术袋，低声下令：“查这个人，所有行动记录，调过去72小时监控。”
“是！”
她转身时，红外眼罩自动保存了那张图纸的局部影像。系统标记：高匹配度，建议深度分析。
陈砚回到临时宿舍，门没锁——电磁手铐卡在锁孔里，是他昨晚顺手改的防盗装置。他推门进去，反手摘下工具环，放在桌上。
饭盒打开，芯片静静躺着。他拿起那张机械臂图纸，看了看，又撕下一角，塞进夹层。
“液压补偿模块……”他低声念着，手指在图纸边缘划过，“原来她用的是老式军标接口。”
他没笑，也没嚼糖。只是把饭盒合上，用力磕了两下。
夹层里，信号转发器的指示灯，稳稳亮着蓝光。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基地旗杆上。那面残破的旗子还在飘，断裂的扳手插在地壳裂痕里，像某种倔强的宣言。
陈砚走到窗前，看着执法队收队，看着岑昭华一瘸不拐地走进指挥塔，看着她右腿在阳光下闪过一丝金属反光。
他摸出最后一颗甘草糖，没拆。
“铁脊基地，防不住EMP，也藏不住人。”他低声说，“但能藏事。”
他把糖纸折成微型电路图，塞进窗框裂缝。
然后他坐下，打开工具环的维修日志，新建一条记录：
【日期：未知
事件：EMP部署完成，备用通道激活
目标：测试系统反应，暴露设计图
结果：执法队响应速度4分17秒，指挥官识别精度极高
备注：液压补偿模块需优化，避免二次暴露】
他敲完最后一个字，饭盒突然震动。
信号转发器收到回应——一段加密脉冲，来自基地内部监控网络。
他盯着那串跳动的代码，嘴角慢慢扬起。
“裴雾，”他轻声说，“你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