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吐槽归吐槽,范闲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起了正事。
“三殿下,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爹告诉我,柳姨娘和贵妃娘娘是堂姐妹,我这才求了姨娘带我进宫。”
范闲也是那天从监察院回去后,被范建拉着恶补了一番皇室关系,才知道自己和这位煞星皇子居然还有这么一层拐弯抹角的关系。
“靖王府下了帖子,邀我今天去参加一场诗会。”范闲的表情严肃了些,“我初来乍到,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总觉得这诗会没那么简单,怕是鸿门宴。”
李承稷闻言,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范闲顿了顿,接着道:“太子和二皇子那边,我都见过。他们虽然都想拉拢我,但我信不过他们。想来想去,整个京都,能镇得住场子的,也就只有您了。”
这话倒不是纯粹的恭维。
范闲心里跟明镜似的,太子和二皇子斗得跟乌眼鸡一样,自己夹在中间,跟谁走得近了都会得罪另一方。
而这位三皇子则完全是超然物外的存在,他不是棋手,也不是棋子,他就是那个能随时掀翻棋盘的人。
带着他去,别说有人想算计自己,怕是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除非那人真活腻了,想尝尝被轰成渣是什么滋味。
“所以,我想请您跟我一起去。”范闲诚恳地看着李承稷,“就当是……帮我压压阵。我们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嗯,虽然是李承稷差点要过他的命,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李承稷摸了摸下巴,眼睛亮了起来。
诗会?这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最关键的是,这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宫了。
“徐凤年,你这人能处,有事是真上啊。”李承稷拍了拍范闲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就在这时,宜贵妃和柳如玉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宜贵妃的目光落在了儿子和范闲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稷儿这孩子,整天闷在宫里确实不好,是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她看向范闲,越看越满意,“你就是范闲吧?嗯,真是个好孩子,一表人才。稷儿比你还小些,说起来,他还得叫你一声表哥呢。”
范闲连忙躬身:“贵妃娘娘谬赞了。”
“今天稷儿就交给你了。”宜贵妃的语气充满了殷切的嘱托,“你也知道,稷儿他……脑子不灵光,性子又单纯,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千万别让人欺负了他去。”
听着这番话,范闲的表情有些精彩。
他很想说,贵妃娘娘,您对自己儿子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就您家这位,现在走在京都大街上,别人不绕道三里都算胆子大的了。谁敢欺负他啊?
不被他一不高兴给扬了就不错了。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应道:“贵妃娘娘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三殿下,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李承稷别的都没听进去,就听见了“出去走走”这个关键词,心里乐开了花。
总算不用再待在这四四方方的破宫里了,这个徐凤年,总算是干了件人事。
就这样,在宜贵妃千叮咛万嘱咐之下,范闲成功地领到了“带孩子”的任务,带着李承稷大摇大摆地出了宫。
而柳如玉则被热情的宜贵妃留了下来,说是姐妹俩许久未见,要好好聊聊体己话。
……
刚一离开宜贵妃的宫殿,李承稷就跟变戏法似的,凭空就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给变了出来。
他一屁股坐进副驾驶,然后理所当然地对着范闲一歪头:“赶紧的,开车。”
范闲看着那线条流畅的红色铁疙瘩,又看了看已经坐好等着他伺候的李承稷,脑门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家伙的专属司机了?
可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熊孩子他惹不起,再说今天还得指望他去靖王府镇场子,司机就司机吧。
他认命地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老老实实地当起了自己的司机。
车子在宫道上缓缓行驶,范闲一边琢磨着待会该怎么办,一边忍不住侧头对着身边的李承稷问道:“殿下,您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吗?”
李承稷正新奇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宫墙,闻言愣了一下,“你说得什么事?”
范闲只好硬着头皮提醒他:“就是上次在监察院的事,您还记得多少?”
李承稷抬起头,眼睛望天,作沉思状,想了半天,才“嗯”了一声:“有点儿印象。你不说我还忘了,老登他拿了我东西还没给钱呢。”
范闲心里一咯噔,知道他说的是那柄永恒之枪。
下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一个要命的问题,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