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犀越往里走，森林的压抑感就越强烈。
扭曲的树枝仿佛要抓住那逐渐消逝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潮湿泥土气息。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并非因为寒冷，而是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一种能真切感觉到有古老而强大的东西潜藏在视线之外的警觉。
每一阵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在低声发出警告。
该死的芥子空间，还有它那吸人魂魄的特性。
要不是为了摆脱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她也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她被一根多节的树根绊了一下，好在及时稳住，才没一头栽进潮湿的泥土里。
“集中注意力，灵犀，”她喃喃自语，拍掉身上粘着的泥土，“先活下去，抱怨的事待会儿再说。”
突然，空气中噼啪作响，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静电一样浓稠而带电。
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让她呼吸困难。
潮湿泥土的气味变成了一种刺鼻的、金属般的味道。
在她的视线边缘，阴影开始舞动，旋转着汇聚成一个像古老树木一样黑暗而威严的身影。
两双燃烧着邪恶光芒的深红色眼睛穿透了黑暗。
他就在那里。
楚逸尘，魔尊。
那些悄声流传的故事把他描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一个纯粹的黑暗存在。
站在他面前，季灵犀心中涌起一种既恐惧又……着迷的复杂情绪。
他本人比传闻中更具威慑力，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她那微薄的力量在他面前就像飓风中摇曳的烛光。
“那么，”一个如打磨过的黑曜石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只小鸟飞进了我的巢穴。告诉我，小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的领地来了？”
季灵犀咽了咽口水，喉咙里的硬块就像一块粗糙的石头。
每一种本能都在尖叫着让她逃跑、乞求怜悯，做任何事都好，就是别做接下来她要做的事。
她缓缓地、刻意地歪了歪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抹大胆而又鲁莽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
“就这点本事？”她问道，尽管胸口在颤抖，但声音却出奇地平稳。
“这就是传说中魔尊的黑暗力量？坦白说，”她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假装的失望，“我本以为会更厉害呢。那些传闻描绘得那么可怕，可我只感觉到一点点……压力，就像一只有点烦人的蚊子在我脑袋边嗡嗡叫。”
空气中再次噼啪作响，这次带着不同的能量。
那对深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被一种冷酷而危险的神情所取代。
压力不断增强，变成原来的两倍、三倍，直到她感觉像是被一个铁笼紧紧箍住。
尽管如此，她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容微微扩大了一点。
森林仿佛屏住了呼吸。
阴影似乎都凑了过来，急切地想见证这场正在展开的好戏。
“你嘴可真利，小鸟，”楚逸尘嘶嘶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他周围的阴影像不安分的蛇一样扭动着。
“让我们看看你的骨气是否和你的嘴一样硬。”
“哦，我向你保证，”季灵犀轻声回答，声音几乎听不见，“它很硬。”她又歪了歪头，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除非……”她停顿了一下，慢慢地拉长了这个词，“你不敢试试看？”
他凑近了些，他的影子像一块裹尸布一样笼罩着她。
“不敢？”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低沉的笑意。
“你竟敢指责我……”
他没有说完。
相反，一抹邪恶而贪婪的笑容慢慢在他脸上绽开。
“很好，”他轻声说道，声音像危险的爱抚，“让我们来玩个小游戏……”楚逸尘被季灵犀这番带着挑衅的话语激怒，周身暗黑之力瞬间暴涨，仿佛要将这片森林都吞噬殆尽。
他抬手，一道黑色的能量漩涡在他掌心凝聚，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季灵犀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魔尊的实力，那是能毁天灭地的。
硬碰硬，她绝对是死路一条。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四周。
潮湿的地面，纵横交错的树根，还有那些被黑暗之力侵蚀，隐隐泛着黑气的植物……等等，有了！
就在楚逸尘准备动手的那一刻，季灵犀突然动了。
她没有选择逃跑，反而朝着楚逸尘身后的一片看似平静的地面跑去。
她的速度极快，身形轻盈得像一只灵巧的猫，在复杂的树根间穿梭自如。
“想跑？”楚逸尘冷笑一声，手上的黑色漩涡瞬间扩大，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季灵犀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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