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弟,不可!快向淳于博士认错!”
“父皇面前,岂可如此无礼!”
扶苏心中焦急万分,他既怕赢天触怒父皇,又觉得此事因自己而起,若非他率先发难,赢天或许也不会如此。
淳于越捂着脸,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心中憋屈至极,恨不得将赢天生吞活剥。但他深知,此刻硬逼嬴政处罚一个皇子,并非明智之举。
他强压下怒火,颤巍巍地对着龙椅上的嬴政拱手。
“陛下,老臣……老臣无妨。”
“十九皇子年少气盛,或是一时冲动。”
“老臣不才,愿收十九皇子入老臣门下,悉心教导,使其明晰儒道,知晓礼仪。此事,便就此揭过,如何?”
这话听似大度,实则暗藏心机。若赢天真拜他为师,日后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嬴政面无表情,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翦老将军,突然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淳于博士此言差矣!”
“自我大秦立国以来,从未有两位皇子共拜一位帝师之理。”
“扶苏公子已是太子首傅淳于博士的弟子,十九皇子若再拜入博士门下,于礼不合!”
王翦的话掷地有声,殿内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纷纷看向这位三朝元老,揣摩着他的用意。这分明是在为十九皇子解围。
嬴政终于开口,声音平淡。
“赢天,你意下如何?”
赢天甩开扶苏的手,对着嬴政微微躬身,随即转向淳于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拜你为师?”
“淳于博士,你年事已高,还是莫要误人子弟了。”
此言一出,淳于越气得浑身发抖,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
“你……你……”
赢天却不理他,目光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儒生,声音陡然转冷。
“一群只知空谈误国,皓首穷经,却不识民间疾苦之辈!”
“尔等,包括大皇兄在内,皆是我大秦的蛆虫!”
“轰!”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朝堂之上。
所有儒生都怒不可遏,纷纷起身,指着赢天破口大骂。
“狂徒!”
“大逆不道!”
“陛下!此等狂悖之言,若不严惩,国将不国啊!”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叫骂声、哭喊声、劝阻声混作一团。
嬴政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十九子,今日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此刻却觉得,事情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他正欲开口制止,却听赢天一声冷喝。
“都给本皇子闭嘴!”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混乱的朝堂,竟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赢天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视着那些噤若寒蝉的儒生。
“本皇子且问你们,何为‘仁’?”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魄。
一众儒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片刻后,一个年长的儒生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冠,朗声道:“仁者,爱人也。上爱下,下敬上,君臣有义,父子有亲,此乃儒家仁道之核心!”
他说完,捋了捋胡须,自以为回答得无懈可击。
不少儒生暗自点头,觉得此言深得儒学精髓。
气氛似乎稍有缓和。
赢天却发出一声嗤笑。
“爱人?说得好听!”
“本皇子只问你们,当六国铁蹄踏破我大秦边关,屠戮我大秦子民之时,你们的‘仁’在哪里?”
“当匈奴蛮夷年年寇边,烧杀抢掠,掳我大秦妇孺之时,你们的‘仁’又在哪里?”
“当那些黔首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冻毙于风雪,饿死于荒野之时,你们口口声声的‘仁’,可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穿上暖衣?”
赢天声声质问,如同重锤一般,狠狠敲击在每一个儒生的心头。
他们张口结舌,面色涨红,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那些空洞的理论,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在边疆浴血奋战,却无力回天的自己。一丝痛楚,悄然爬上心头。
这个十九子,似乎真的与众不同。
就在朝堂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之时,王翦老将军再次踏步而出,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陛下!”
王翦对着嬴政深深一揖。
“老臣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