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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中的北城大学没了往日的熙熙攘攘,那古朴的中式校门在路灯的映衬下更显厚重庄严。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自远处匆匆走来,他乌黑的短发修剪得整齐干净,硬朗的下颌线如同刀刻斧凿般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神平静,目无表情,如同一张雕塑的脸。
男子手里抱着一大束薰衣草,那些紫色的小花在暗夜中散发着阵阵幽香。偶尔有几个女孩和男子擦肩走过,都忍不住回头,不知道她们是闻到了花香,还是被男子吸引了的目光。
年轻男子走到校门口,驻足仰望了一下校门,才继续往里走。他径直走到女生宿舍区,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宿管阿姨出来开门。男子说,“阿姨好,我想麻烦您将这束花给304房间的春小溪。”
阿姨笑了,说,“你等一下,我刚才看到她了,她应该没回家。我把她叫下来。”
男子赶紧制止,“阿姨,不用了。麻烦您转交给她就行了。”
“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当面交给她多好啊,”阿姨边说边接过了花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赤天。”男子回答。
宿管阿姨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这个学校的吧?”
“是的,”男子说,“不过我已经毕业几年了。”
“怪不得,”宿管阿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前几年那些女孩子总在说赤天赤天的,这几年听不到有人提这个名字,原来你毕业了。”
赤天报赧地笑笑,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阿姨,这里还有一个小盒子,麻烦您一并交给春小溪。”
阿姨收了东西,目送赤天离去。
小溪仍在咖啡馆里,还没有从莱格带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小溪身材不高,没有艳丽的容貌,却有着清新脱俗的气质。小溪从小饱读诗书,安静时温婉可人,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浅笑间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又因为自小家里的环境宽松,小溪无拘无束地长大,一时兴起纵情大笑,肆意豪放,辩论时高亢的声线和敏捷的思维让班里的男生都退避三舍。总之,春小溪一群人中很有辨识度。
此时她茫然环顾咖啡馆四周,咖啡馆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只有角落里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窗子旁边,一个男生正埋头在自己的眼前的电脑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回过头,小溪的眼睛落到了咖啡馆的吧台,咖啡馆的服务员正注视着她,看到小溪的目光扫过来,那个服务员连忙低下了头。
小溪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哆嗦,人顿时清醒了很多。她擦干了眼泪,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咖啡馆的服务员似乎知道些什么。
服务员看起来二十多岁,中等身材,微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他能知道些什么呢?小溪暗忖。小溪整理了一下思路,起身走到吧台,跟服务员打招呼:“先生,您好。”
服务员正在整理咖啡杯,闻声抬起头,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小溪问,“什么事儿,美女?”
“您刚才收咖啡的时候,说我毕业以后可以去斯德哥尔摩,可以去搭乘波罗的海邮轮。您对波罗的海熟悉吗?”小溪试探地问。
服务员回答的很快,“我不熟悉。不好意思,不小心听到了你们俩的谈话,才这么说的。他是一个外国人,很容易引起我的注意。”这个回答很快,好像事先准备好的答案,但也无懈可击。
小溪决定再试一下,问道,“你知道爱沙尼亚号吗?”
服务员似乎茫地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啊,爱沙尼亚号怎么了?”
“爱沙尼亚号是一艘海难沉船。”小溪解释道。
“你说的是泰坦尼克号吧?”服务员回答,仍然很快。
“不是,爱沙尼亚号是另一艘海难沉船,在波罗的海。”小溪有点失望,她确认这个服务员对莱格说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要离开吧台。
服务员却问她,“你男朋友是爱沙尼亚的?”
“男朋友?”这会儿轮到小溪茫然了,旋即,小溪意识到他说的是莱格,“……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小溪顿了顿,回答道。
服务员宽厚地笑了,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外国人本来也靠不住的,下决定心断了就断了。”
小溪知道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就点点头,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是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现在的感受,她怎么跟服务员解释清楚呢?
在去欧洲旅游之前,小溪的情感世界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小溪出生在海滨小城芝城,是家里的独生女,而对门邻居有三个孩子,时常打打闹闹,小溪很羡慕,经常问父母要弟弟妹妹,父母就让对门的孩子来家里玩。
对门最大的孩子叫赤天,比他们几个都大,自从小溪有记忆开始,赤天就一直在她身边,抱着,背着,宠着,连小溪父母都说赤天太惯着小溪了,赤天的陪伴对年幼的小溪来说是快乐的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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