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关天尧无助的眼神,关文澜有些无奈地说:“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切开大腿的肌肉,把符咒缝进肉里,这可能是你唯一能保护符咒安全的方法。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我大概已经离开了人世。”
关天尧不忍心让父亲继续说下去,他央求道:“不会的,爸爸,不会有那一天的。”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呢?”关文澜问。
“我一定拿生命去保护它。”关天尧坚定地回答。
关文澜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打开金属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火柴盒纸面一样大小的东西。这东西的材质像是蛇皮做成的,黝黑而粗糙,“蛇皮”上刻着五行文字,但这些文字像蚯蚓一样拧在一起,关天尧不仅不认识,甚至见都没有见过。
关文澜重新把“蛇皮”放进金属盒子里,然后又把盒子用油纸一层一层小心地包好,再把油纸放进红色的小红布包里。然后把小红布包递给关天尧,问道:“我刚才所说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关天尧说,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关文澜看着关天尧,安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30年之后再见到我时,你可能并不认识我,到时候我会在你面前画一道卍字符,这样就能唤醒你。”
关天尧含泪点点头,但是此时的他,其实并不明白父亲话中的真正含义。他刚要张口询问,父亲已经站起身来,他走到窗前,取下刚才蒙在窗户的棉子和床单,开始整理床铺。
关天尧终于没有问出口,他知道即使他问了,父亲也可能不会告诉他。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父亲的作风,该让他知道的,父亲一定会告诉他;不该让他知道的,就算关天尧问破了天,父亲也不会告诉他。
父亲铺了床单,慈祥地对关天尧说:“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
关天尧点点头,听话地脱衣上床。父亲在床铺的另一头躺下,他听到从父亲的鼻孔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但关天尧知道父亲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入睡,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一定很多。
关天尧不敢打扰父亲,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睡,免得影响了父亲。可是,越是想睡,却越是睡不着。好几次关天尧都想寻问父亲刚才他说30年再见面时,自己可能会认不出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关天尧几次都忍住了。
父亲翻了个身,紧接着传出他轻微的鼾声,他睡着了。
关天尧听到屋外传来一声鸡叫。
鸡叫三遍之后,父亲应该就会离开。关天尧想等到父亲起床时,无论如何也要送送父亲。
这一别,也许真的要等到30,才能和父亲再见面了。
但,关天尧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从梦中惊醒,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父亲早已不见了踪影。
关天尧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责备自己不该睡得这么死。他迅速地从床上跳下来,拖着鞋子打开房门,向门外冲去。
张语竹听到响动,从屋外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走了进来,她笑眯眯地招呼道:“哥,你起来啦。”
关天尧听到张语竹叫自已哥时,才又想起昨晚俩人已经结拜成兄妹的事,他马上笑着回答了一声,问道:“语竹,我爸呢?”
“干爹天没亮就走了。临走时,干爹说让你多睡会。”语竹说着,拉开桌边的竹椅,关切地说:“哥,昨晚睡得香吧。先洗漱一下,快点吃早饭吧,不然要凉了。”
关天尧此时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他魂不守舍地点头答应着,心中对父亲的担心和挂念写满了眉稍。
善解人意的张语竹猜透了关天尧的心思,她安慰道:“哥,你放心吧。药我都给干爹准备了,足够干爹路上用的了。”
关天尧一边穿鞋,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是吧。谢谢你。”
“哥,你真客气,我们都是兄妹了。”语竹大方地说,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委屈:“哪有哥哥和妹妹这么客气的?看来天尧哥还没把我当成亲妹妹。”
“哪有?”关天尧应附道:“干爹呢?”
张语竹调皮地问:“你是问我干爹,还是你干爹?”
关天尧被语竹的话逗乐了,两个人都笑出声来。这时,张秀才的咳嗽声从屋外传进来:“什么事让兄妹俩这么高兴啊?”
关天尧走出门去,对着站在院子里的张秀才深深鞠了一躬,礼貌地问安道:“干爹,早安!”
张秀才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他连忙拉起关天尧,说:“家无常礼。天尧啊,你要是真把我当干爹的话,以后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关天尧恭敬地回答道:“是。干爹,我听您的。”
张语竹噗嗤笑出声来,说道:“天尧哥,你怎么还这样?”
关天尧也不好意思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