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孺子可教也。”彭老头十分满意。一边行气于吴不可体内,一边加以解说,“这一条是足太阳膀胱经。这一条经脉有六十七个穴位,这些穴位各有作用,你以后再慢慢去了解……所有的疾病俱是因为气淤血滞,不通则痛,淤积则病。寻常医家行医于世,没有足够的精气入体帮人通经去痛,只能以外力活血化淤,或针灸或推拿或下药或热敷。种种手段,俱是外力。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法子。毕竟非亲非故,又只是养家糊口,医家不能耗费自家精气去治病救人,斫伐自家性命。实则,最简最易的手段,乃是医家只诊病,不施治。由病家自疗自治。”
吴不可忍不住出言反对:“这个恐怕行不通。只诊不治,就像是管杀不管埋。嗯……好像不能这么说。但是至少像算命先生,只管算,不管解。如此这般,只能骗点银子,无补于事。”
彭老头哈哈一笑,道:“实则,医家诊断出病因,已经是功德一件,怎能说骗点银子于事无补?病家应当反躬自省,断因自救才是。譬如贪食致脾胃不和,管住嘴巴就好了嘛。贪色致肾水枯焦,独宿养气嘛。服药千钟不如独宿百日嘛。你所谓的行不通,因由在于世人愚痴蠢懒,只想依靠他人活命,不思反省自救……好了。你以后想怎么玩是你的事,为师不管。如今收拾闲心,好生体会才是。”
“奇经八脉不比十二正经,有各自的妙用,一时半会说之不尽。你先用心感悟它们的存在……以后触类旁通,且看你的造化。嗯……”
彭老头陡然从吴不可腕间撒回手指,起身探头窗外看看天时,惊噫一声,“噫,居然已经夜深人静。罢罢罢,便且到此为止,为师累了,你且去吧。”不待吴不可回答,负手于后,转身出室,快步自去。
窗外,微风轻拂,杨柳款款而摇。天空中群星匿避,弯月渐圆,孤单单地悬挂在夜空中任凭众人观赏评说。人世间月色冷冷,夜凉如水。
彭老头陡然撒手,留存在吴不可体内的先天真气没人控制,顿时四下散逸,横冲直闯。如豕突,如狼奔。有上冲脑海的,有撞击心间的,有旁走上肢的,有抢入丹田的,有下走腿股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吴不可惊骇险死,欲动不能,张口想要呼救,却是叫不出声来。脑海中轰轰作响,眼前恍恍惚惚,一口气回不来,顿时气窒昏厥。
再次醒来,已经是成国公府自家被窝。绣榻香衾,锦帐铜钩,般般精致,色色珍奇。
“小弟,小弟,小弟……咦,好像要醒了……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苏宁宁俯身来探,美丽的脸靥近在咫尺,一阵脂粉香扑鼻,吴不可忍不住鼻内发痒,“啊嚏”一声,喷嚏打出,无数鼻涕小点唾沫星子喷了闪避不及的苏宁宁一脸。
“该死,该死……”苏宁宁慌忙闭眼闪退。旁边侍候的侍剑侍云争相捧上汗巾。苏宁宁一边拿巾擦拭一边骂:“小弟你是个混蛋!瞧你这一口脏水……忒臭!天啊我刚刚洗沐过头发……苏定可你个大混蛋!”虽知眼前这人不是自家兄弟苏定可,但目前只能这样混着叫。
“谁让你弄得一身胭脂水粉又靠得这么近?呛死人了,我鼻子受不了。”明白身在成国公府,吴不可自然而然放松心情,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虽然是假姐弟,但多日相处下来,自然熟络。况且,两人曾经还有过一次荒唐。少年心性,静夜无人之时难免偷偷回想那一次,但觉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是啥滋味。
“混蛋,姐姐不是关心你吗?敢情还是我的不对?你再说,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把你扔去柴房?”苏宁宁双手叉腰,?威大发。
“好好好是我不对,小弟给你陪罪。”吴不可道歉两句,暗察己身安然无恙,下丹田一团暖意若无若有,却是莫名的平安喜乐。心知必是彭老头留下的先天真气,心头喜慰。陡然想到一事,惊叫道:“不好!”跳起身赤脚落地,一叠连声,“备车,备车!快来人,备车,我要出门。”看外面阳光灿烂日丽中天,应该是近午时分。这一昏迷,半个夜晚加半个白天。
苏宁宁喝止:“且住!哪里走?你疯了?好不容易活转来又想出门,当真不要命了?从今往后,不许出门一步!”
吴不可摸摸头,想了想,不得不捺下心急,坐下来接受侍女梳洗服侍,穿衣着履。目光转向便宜姐姐苏宁宁,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苏宁宁没好气地道:“你还问我?那我该去问谁?奇了怪了,难道你昨天一出门就昏倒了,啥也不知道,一直到如今才醒转?”
吴不可满脸尴尬:“呃,好像……差不多是这样的。我那天出门不久,好像就有坏人过来袭击,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把在彭家村所知说了,却瞒着彭老头授艺这个关节不说,只说被彭老头救醒,然后一觉睡下,再醒就是这里了。毕竟,老江湖钱多多曾经有言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苏宁宁心思如何不好捉摸,她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