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身上这种香味…”他捧起她的衣袖嗅着,“你这用来熏衣的香味,
似是茉莉,又混着些檀香、薄吧的…很好闻,很高雅,与我母亲留下来的香盒味道
一模一样,那是我从来也找不到的相同味道。”她的脸好红好漂亮,让他都忘了
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是御妍香,京城才有的。”她没说这香还是官夫人以上的人才用得的,一般
商家并不贩售,也不卖给普通人的。
“难怪我买不到。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有邻城。”他笑了笑。
“你是个体贴的人。”她肯定着他。
“我什么也不是。有时我甚至是可鄙的。如果你认清了全部的我,一定会避之唯
恐不及的。”是呀,他是配不上她的呀。
想到这里,不敢再放肆地握她的手,悄悄地放开了,一下子空虚的手掌,只能暗
自握成拳。
娄恬不动声色,当作没察觉。
“你可以举例说说。”
“我…用各种手段赚钱。将贫困的孩童集合起来,中介他们差事做,从中抽佣;
买了一块山地让他们种葯材,替我生财…
很多很多的钱财都是来自那些孩子,还有寡妇们织的布…佃农的劳力…
我急于集财,专往穷人身上剥削。”
“那,他们因你的剥削而饿死了吗?”她没批判,只是问。
“没有。”她不唾弃他?
“他们反抗过你的劣行吗?”
“没有。”
“那,剥削了很多人的你,一定很富有了?”
他怔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不,他一点也不有钱,事实上他手头紧到可以说是拮据,即使他已经过得如此节省
了。
“你很有钱吗?”她不容他全无回应。
他摇头,投降了…“我很穷。”
“好,我了解了。祝则尧,是一个很可恶、很剥削穷人的坏人。你同时也是史上唯
一仅见的…如此善于剥削别人,却还这么穷的坏人。”她笑。
祝则尧彻底投降了。
身与心,完全地拜倒在娄恬的聪慧与美丽之下,再也回不了头了,也不愿回头了。
他终究是父亲的孩子,他终究是会走上与父亲相同的情路…爱上一个美丽高贵的
千金小姐。
如果结局是粉身碎骨,那就粉身碎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