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看到前车车尾都被他撞得凹陷下去,自己的车也显然伤得不轻。
前车司机用力踹了几下他的车头,见他下来,立刻冲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光头在阳光下泛出油光:“傻x,会开车吗!不会开车别他妈的出来丢人!”
女的站在旁边,阴阳怪气地附和:“这么年轻,还是个学生吧?你有没有驾照啊?这都能撞车,哪个驾校给你毕业的?”
谢珩与没搭理他们的谩骂嘲讽,只垂眼看看男人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那指甲盖里黑乎乎的,抠在他衣服上,印下一点痕迹。
他心很不好,神色近乎漠然,眼中透出一点懒于掩饰的厌恶,冷声道:“放开。”
男人一听这话,又大呼小叫起来:“放开?你这孙子是想跑路是吧!”
突然发生的车祸阻碍交通,后方传来不满的鸣笛声,鸣笛声此起彼伏,依然掩盖不住男人的粗声嘶吼:“赔钱!我告诉你,不赔钱别想走!我这新车被你撞成这样,修好至少两万!”
“……两万?”谢珩与瞄一眼对方被撞坏的车尾,冷笑道,“你这破车,修车撑死两千,讹我两万,觉得自己也配?”
对方一听他说“破车”,登时怒不可遏:“说我的车破?你的车是他妈么好……”
他一句话没说完,终于留意到对方的车标,脸色就是一变,语气也跟着转了一个弯:“两千……两千也不少。”
谢珩与轻轻一扯嘴角,伸手从车里拿出手机,一解开屏幕,就看到谢瑕他发的消息。
他指尖一顿,没去回复,只把消息提示划走了,半句话也不想跟男人多说,扫码转钱:“多的钱拿去自己买口笼头,别整天冲着别人乱咬乱吠,影响市容。”
他说完,直接回到车里,倒车转向,驶离现场。
后视镜里男人还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蹦跶,活像一头被气到尥蹶子的驴,他不想伤自己的眼,刚想移开视线,却意外看到有辆车追上来,尾随在他后面。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家车的其中一辆,这个距离他只能看到司机,看不到后排是否有人。
直觉告诉他,谢瑕可能在车里。
谢珩与微微皱起眉,猛踩油门,车子瞬间提速,飞快地窜出去。
谢瑕从家里出来,被司机载着赶到现场时,正碰上谢珩与上车离开。
他本来以为谢珩与没看到他,想打个电话让他停车,谁料这小子突然加速,前面那车嗖的一下,差点消失在视线中。
司机奉少的命令尾随谢珩与,自然不敢跟丢,也跟着提速,边开边说:“他在躲着我们吗?少,你们吵架了?”
谢瑕哪有功夫理他,这样的车速,他也不敢再对方打电话,焦急地说:“你快想个办法让他停下来。”
“这怎么停,不我撞他一下?”
“……?”
先不说撞一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谢家这些豪车,是拿来给你们撞着玩的吗!
在市区里飙车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谢瑕也不知道他们被多少个超速摄像头拍到了,急得手心都出了汗,忽然看到谢珩与拐进一条小路,终于在路边停车。
司机生怕他再跑,赶紧把车停在了对方前面,刚一停稳,谢瑕就急不可耐地下车:“谢珩与!”
谢珩与从车里出来,身上被之前那男人攥皱的衣已经不翼而飞,只穿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胳膊露在外面,流畅而优美的肌肉线条也跟着展露无遗。
他轻抬眼皮,自下而上地扫了谢瑕一眼:“怎么,这种时候想起来担心我?是担心车祸我的命,还是担心——车祸不我的命?”
他字里行间充斥着不加掩饰的讽刺,谢瑕被他一噎,只觉得那语气冷极,竟让他有些退缩,他强行稳定住自己的绪:“你……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加冷静。”谢珩与注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几乎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闹了半天,小叔买安眠药,既不是想用来助眠,也不是想要自杀,而是给我准备的一份大礼。”
他说着,忽然伸手扣住对方的脖子,一把将他按在车门上,唇边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虽然不知道小叔又为什么没在酒会上动手,现在想来,你突然对我们表现出善意,突然变得对我关照有加,根本不是什么想让我们放松警惕方便自杀,而是让我们放松警惕,方便杀我吧?”
谢瑕被他按在车上,整个人动弹不得,他瞳孔微微地扩大,只感觉自己完全被笼罩在对方投下的阴影中。他感到谢珩与身上传来扑面而来的侵略感,那股时常萦绕在他身边的气息陡然升华,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对方的手就扣在他颈间,掌心的温度透过紧贴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