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城蹙着眉头,脸色阴沉地道:“小王爷早已安寝。闹事的是项大山和宋大义,他们又打起来了,还扬言立下生死状,说是不共戴天,让我去写生死状子,我一气之下,谁都不理,省得闹心。”
侯云集笑道:“莫非是为了项大山抢来的那个小娘子?”
钟秀城叹气道:“正是。原来那小娘子是宋大义的同乡,宋大义一直对小娘子有意,但他是个穷光棍,家徒四壁,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害怕耽误了人家姑娘,本是绝了那份心思,谁知,小娘子虽然嫁了人,可没几年,男人那边遭了洪水,把他男人和男人的母亲都给淹死了,小娘子只得带着个年幼的孩子跟着一伙商队去投奔亲戚,结果”
“原来如此,这都怪我,宋大义这孩子实诚,当年流落街头,被逼无奈偷了人家一两银子,结果被人打得半死不活,是我救了他,我看他识得几个字,也有不小的志向,心思活络,一心想要一刀一枪博取个封妻荫子,好光宗耀祖,我也打算向小王爷他们推荐一二,如此,他未尝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而项大山也是我的兄弟,跟我关系很好,就是人的确有点儿,怎么说呢,他什么都好,就是太馋姑娘了,唉,真是对不住啊,让你里外不是人,是我侯云集的错。”
钟秀城脸色稍霁,挥手道:“大当家严重了,秀城只是可惜这份家业啊。”
侯云集叹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尽是些无可奈何的糟心事啊!”
侯云集站起身,推开了窗户,正好看见两人邀约着到广场上比武了,踌躇不已地道:“项大山看着粗犷,心思比怀春女子还要细腻几分,一肚子的算计很多,他看中那小娘子,恐怕就算知晓了宋大义的心思,也不会相让,估计还要变着法儿找大义的麻烦……愁啊,如今寨子凋零,大义根骨好,悟性也不差,武艺稳步上升,项大山也只能凭着蛮力趁早打一架,再过一年半载,就不用跟大义较劲了。秀城,回头我教训一顿大山,让他安分守己些……”
话音未落,侯云集蓦地睁大了眼睛,与此同时,钟秀城的脸色亦是一变,脱口而出:“不好,这魔头怎么来了?”
却见青石铺就的演武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人,俱是山上罕见的锦衣华裳,而且,寨子里的草寇即便穿上绸缎绫罗,也难免有沐猴而冠的嫌疑,这十几个俊男美女则气质过人,好似天仙下凡,让人羡慕嫉妒恨。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袭广袖月白长衫,身形修长,面如冠玉,肩上斜背一把长剑,威风吹拂之下,衣袂飘扬,显得仙气飘飘,身边数名唇红齿白的捧剑侍女侍童也绝非凡人可比。
当侯云集看到宋大义退出场外,不再跟项大山厮杀,而是走向那相貌不凡,雍容华贵的男子,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侯云集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须知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麒麟阁武榜第三的魔宗宗主-王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