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次行动里什么最让我满意？”副总长的大手挥舞了一下。“我们居然得到了一个活的人证和一个死的人证！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念蓉，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漂亮。老李，把她调到我的部门里来吧？哈哈！”
副总长看上去斯文儒雅。因为曾经是国防科技学院的高才生，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学者风度，比如眼下，他就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装而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军服。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花白的头发和时髦的无框树脂眼镜让他看上去更象个企业家。
吕干城也在微笑。
“我听念蓉说，这些全都是陆军同志们的功劳，咱们两家联手，亲密无间，何必分什么彼此？你就是老这么贪心，非要把所有有本事的人都招至你的麾下，老许，你还让不让别人加官进爵了？”
“共产党员怎么老能想着加官进爵的事情？念蓉同志到哪里还不都是为人民服务，你别老是有那些封建观念。”许成龙打趣地开着玩笑。
“我有封建观念？”吕干城笑眯眯地看着许成龙。“那这样，念蓉归你，你把你那些部下全都给我，咱们就算扯平，反正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你那些精兵强将闲着也是闲着。”
“闲着？”许成龙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倒是想闲着，可你看看这国际形势，有谁能够闲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看我们过得舒服一点了就不满意了，老想给我们制造些麻烦。没办法，就陪着他们玩玩！”
许成龙的豪气让吕干城很是心折，但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没有去附和许成龙。
副总长是个有才华的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有才华的人往往在一个不适合发挥他们才华的位置上。没必要去提他自己那显赫的身家背景，他能够成为共和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参谋长，就是他个人能力的一种反应。不仅如此，在吕干城看来，副总长还是个性情中人，近几年来，副总长的激进言行已经给他带来了“鹰派”的头衔，也给他的前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他虽然在将军队列中算是年轻人，但也许，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
安念蓉本来想藉这个在北京的机会，直接把罗门引见给福总长，避免他脱离128部队的命运，但她慢了一步，本来她可以向罗门解释自己的做法，但自尊让她无法向罗门开口，也没有这个必要，安念蓉不想让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
但在这个机会，她可以再次提出她对“神谕”的看法。
她曾经隐晦地对相关领导提出过自己的看法，但是很多人都对她的看法仅仅报以礼貌的关注。间谍是个麻烦，但如果情况像安念蓉所说，那就是个灾难了。她甚至求助于自己的父亲，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支持，但安家庆对此也无能为力，他的工作范围不在这里，人脉也完全不同，有些时候，安念蓉甚至隐隐感觉到，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帮助她。
她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打开，副部长意气风发地走出来。
“感谢同志们哪，让我有了一个出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