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九面具下无奈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心想这家伙口气倒是不小。
穿过清徐坊来到西桥街，念九和余十七不禁微微皱眉，他们第一眼还有点被面前的人山人海给吓到了。西桥街连接着帝都城西最繁华的几个坊市。今日是正月初八，年节的喜庆氛围还未散去，而上元夜即将到来，此街之上帝都百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可麻烦了。”念九小声嘀咕道。
“街上这么拥挤，你小心被人踩到脚。”余十七好心提醒道。
念九眼神变得沮丧起来，余十七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的右脚脚踝伤势其实远不如方才对他们所说的那样乐观，自进城以来一直都是强忍着的。如果强行挤过这条街，恐怕得吃不少苦头吧……
“小云，前头开道。虞言志，你背我过去吧。”念九无奈之下，只好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余十七见云靖辰闻言之后用惊讶的目光望着自己，笑着问了一句：“要不咱俩换一换？”
云靖辰赶紧摇了摇头，自觉地上前分开人群。
余十七蹲下身背上念九，小声调侃了她一句“前倨后恭”。
念九也不生气，而是趁此机会对余十七悄悄说道：“一会儿到了云中剑驻京办事处，你跟我进去，终先生就在里面。”
“什……”
“嘘，别声张。”念九怕他大声叫出来赶紧制止，“虎岳的事情，他还不知晓，你得帮我做个证。”
“虎岳的事他还不知道，那他为何在那里？”
念九无奈地叹了口气：“荒芜宗要找上元夜祸乱帝都的幕后黑手，终先生也在怀疑对象之列。你放心，他肯出现在那里便说明他问心无愧，荒芜宗不会冤枉好人的。”
“哎，也是。”余十七想了想，忽然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这是祈海城联络点的人用命守住的情报。”念九沉重地说道，“昨晚你没有进书局，自然不会注意到被藏起的情报。”
余十七恍然大悟，感慨道：“真没想到……他们……”
“即便不是奔走在一线的剑士，荒芜宗也从来不缺敢为大义献身的人。”
“是。”
靠着云靖辰在前头厚着脸皮挤开人群，余十七背着念九顺利地穿过了西桥街。走在横跨城西水渠的石桥上时，他忽然感到自己怀中的铃铛似乎有一丝异样的动静，只是因为背着念九双手不得空闲无暇去确认。
他在桥上匆匆回首，眼中尽是川流不息的人海，一眼扫去眼花缭乱，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你在看什么？”念九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