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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将母亲的不快乐也归咎于他。
“你不看看这些文件吗”陈伯催促道，她陷入阴暗的回忆已有一刻钟之久。“并不是我催你，当你通知我来的时候，我还希望你能待一星期，但是你说你只能喘一口气就要赶回去。”
并非真有什么紧急的事在等筱凡。今天是周末，要到星期一她才必须回保险公司上班，而且她最要好的朋友也出城去了。她只是无法忍受待在这儿和陈伯谈论往事。陈伯沙哑的声音和两天未刮的胡子，使她想到父亲，尤其提醒她再也见不到父亲这个事实。自从和詹森分手她搬到a市以后，就只偶尔回来看他，父亲临终时她也不在医院陪他，不过尽管父亲和女儿之间有差距甚至有冲突她还是爱他。
或许现在只是罪恶感作祟而已，不过筱凡的确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她甚至不想回来，而宁可和凯茜及黛玲去露营。
她一面暗自叹息，一面以优雅的姿势离开沙发坐在地毯上。她穿着印地安式的长裤，交叉起修长的双腿，卷起条纹衬衫的袖子，然后把那只箱子拉近。“我真的必须现在看完吗还是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带回家，再放在架子上十年或二十年”她半开玩笑地问道。
“恐怕你必须看完。”陈伯以一种神秘的语气回答，完全不像他平常的口吻。
要是能把这些东西搁在一边就好了，将可以减少许多痛苦。她这么想着，开始检视父亲保存的少数几样东西：一只火柴盒，里面装着是母亲平常戴的项练上散落的珍珠；还有筱凡收到的每一份成绩单；以及她九岁时送给父亲的圣诞礼物，那是一条俗丽的领带，上面印着国旗的图案；还有就读中学时，她参加短跑竞赛获得的蓝带奖牌。
筱凡抚摸着光滑的绶带，记起她的父母都在场参观那场赛跑，比赛完毕之后，她的父亲带他们去吃汉堡庆祝，那天他没有酗酒，而她的母亲第一次看起来年轻而没有烦恼。
她的注意力回到那只箱子，筱凡觉得喉咙很干涩。箱子里有她父母的结婚证书她自己的出生证明她母亲的死亡讣闻，那是十年前筱凡十四岁时，从本地的地方报纸上剪下来的。
筱凡决定不要沉浸在悲伤中，她翻着一本支票存根那是一串曲折的就业史然后拿起一札文件，内容打在半透明的葱皮纸上，再用橡皮筋扎起来。“这是什么”
陈伯耸耸肩。“我想你可能知道。”
她摇摇头，甩一甩浓密的黑发，一面把一绺长发从脸颊拨到颈后。“看起来很像购买汇票的收据，”她拨着那些单据，发现是由b市的一家银行所开立的。“这些款项全部是寄给一个名叫李明耀的人，金额从一百元到让我看看两百五十元不等。”她吹了一声口哨，惊讶地想着她的父亲居然花那么多钱在房租、食物以及酗酒之外的事物上。“这些收据按月持续了4年多，直到他去世的那个月为止。这是怎么回事，陈伯”
他从椅子上坐直盯着她。“你不知道李明耀是谁”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
“我也没有听说过。”陈伯又跌坐回去。
“有没有可能爸向他买什么东西”
“比方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老韵买任何超过两快钱的东西至少，自从法院没收他的驾驶执照，而他车卖掉之后就没买过。他那台电视画面不清楚，他就送给别人，说是因为负但不起修理费。”
“好吧，如果他不是买东西，那为什么付好几千块钱给这个这个叫李明耀的人”她的大眼睛眯起来。“等等你的电话簿放在哪里我想去拜访他，然后”
“你别想在本市的电话簿上找到他，孩子。”陈伯打断她的活。“李明耀住在c市。”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我是不认识，但是他的住址在那里面。”他指着那只箱子。“里面有一叠信封，全部贴好邮票准备寄出，只不过还都是空的。这使我想到，你爸原本可能打算再寄支票给那位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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