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冲进来的数十人并没有急着动手,冲到长桌前就纷纷站定,手里紧握兵器,眼睛全都望向磨着牙齿的俞兆汉,似乎只等俞兆汉一声令下,就让对面几人横尸堂口!
可是俞兆汉只是紧咬着牙,却没有说出砍死他们这种狠话,整个堂口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气氛如同涟漪,迅速充斥整个空间。
“三叔!不要冲动!庆叔,华叔各位阿叔!也都请冷静!”盛嘉树脸色紧张的开口,如同夹在两方势力间求存的小人物:“我多谢各位阿叔看得起我,只是我真的不懂做龙头,我都不是江湖人来的,我父亲和大哥他们那时候经常提起的晒马啊,交数啊,我完全不明白,现在三叔讲和盛堂之前是推举制,只不过是我父亲改了规矩,那就改回来好喽,大家推举三叔做龙头,不要考虑我的意见,我虽然是盛家人,可是我现在还拿着美国护照,都不算是一个香港人,何况我绝对没想过做龙头。”
“听到啦?”听完盛嘉树的话,俞兆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阿蟹这么诚恳的让位,不是我逼他。”
“不是逼他?”八指庆停下转动戒指的动作,侧过头看看俞兆汉那数十名桀骜彪悍的手下:“带着这么多人闯来堂口,你话你不是逼他,江湖上有没有人信。”
俞兆汉突然拍了一下头:“我好像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阿蟹做这个位置,交数,交数!”
他说着这个字眼的时候,突然搂了一下盛嘉树的肩膀:“阿蟹,虽然你不是江湖人,但是你刚才这个词,却提醒的好。”
俞兆汉双手撑在桌面上,俯下身,笑容玩味的打量着对面的八指庆等人:“原来是担心我坐上去,不容易被摆弄,阿蟹一个羊牯上位之后,各个堂口以后每月该交的数,交多少,是你们说了算,不是龙头胜似龙头。”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想做龙头,现在却倒打一耙!”始终没有开口的鱼栏纯也忍不住,此时怒视着俞兆汉说道。
“咳。”谢靖城此时终于擦拭好镜片,把眼镜架回鼻梁之上,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双方,他现在要开口讲话。
俞兆汉慢慢站直身体,收回目光看向谢靖城,对面的鱼栏纯哼了一声,也就不再开口。
“今天难得各个堂口的负责人都在场,阿奀虽然不在,但是阿庆能替他做主,所以不如这样,支持阿蟹做这个位子的,就让手下把这个月该交的数目交上来,不支持的,可以暂时不交。”谢靖城看了看双方,淡淡的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还朝双方抬了一下手:“我话说完了,要打要谈,你们继续。”
“城哥,你分明是想坑我。”俞兆汉用手搓着脖颈处的一道伤疤,歪着头朝谢靖城开口说道:“选龙头和交数两件事一起办,那就是想我一个人背两口黑锅。”
谢靖城朝俞兆汉笑笑:“交不交数随你,坐不坐龙头的位置也随你。”
盛嘉树虽然始终低着头扮乖宝宝,但是听到谢靖城的话时,下意识眼睛一亮,不出意外,自己应该很快就能远离这些江湖大佬,暂时脱身躲个清静。
“好!数我交,但是龙头的位置照样要抢!”俞兆汉脸上肌肉跳动几下,开口说道:“不要让人以为我火牛是为了吞掉社团的钱,我做人光明磊落!去个人通知细金,把这个月的数缴足,带存单来堂口交给城哥!”
“知道,汉哥。”一名俞兆汉的手下答应一声,转身就朝堂口外跑去。
“阿庆,你们几个的意思?”谢靖城懒洋洋的看向八指庆几人。
八指庆脸色阴沉的盯着俞兆汉:“当然交数,去个人,让师爷交数,把存单送来堂口。”
滚水华,大咀蛟几个人也都吩咐自己的手下,去钱庄存钱,带存单来堂口,结清这个月的数目。
“好,既然全部都交了数,我刚才话说的很清楚,那就是大家一致支持阿蟹做龙头这个位置。”谢靖城用手揉着颈椎慢慢站起身:“这件事就这样……”
“喂!城哥,你当我死人呀!”俞兆汉看向谢靖城:“我刚才说了,数我交,但是龙头我也要坐。”
谢靖城直起身,用手把身旁长桌正中位置的太师椅拉开,朝俞兆汉做了个请的动作,声音始终波澜不惊:“我也说了,想坐这个位子?随你,想坐你就过来坐,坐啊?”
俞兆汉顿在当场,八指庆几个人脸上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似乎嘲笑俞兆汉不自量力,居然敢和谢靖城斗心思,几句话就被谢靖城将在当场,进退两难。
坐上那把太师椅的动作容易,可是没有得到和盛堂所有人的认可,更兼坏了和盛堂父传子兄传弟的继位规矩,一旦坐上去,俞兆汉就等同于篡位夺权,和盛堂上下在他坐上那一刻开始,就能站在被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