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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双眼铜铃,怒发须张,指着来俊臣,蓄势刚要大骂。
卫国公李金身材瘦小,满头皆白,气的先是跳起大喊:“你这小人,太过目中无人,连双王千岁、卢国公都要折辱”
来俊臣神情愕然,胆敢披甲上朝的也就此一人!心里道:“卢国公,难不成是程咬金,评书里的三板斧,那不得一百多岁了,老爷子真能活”。
“敢问,阁下是?”来俊臣又向李金深深一礼,不似作伪。
卫国公李金气的要昏过去了,世袭罔替的开国功勋,虽然已经日渐凋零,朝堂之上也只寥寥几名,可也没到让人无视的地步,就是武则天也得考虑周全。
都道来俊臣不学无术,今天真是见识了。于是,气的跳的更高,大骂道:“老子乃李靖大儿子,世袭卫国公李金”
来俊臣一愣,觉得李金真的跳的好高,1米6的个头,这弹跳可以扣篮了。收敛心神,亲切上前,握住双手:“哎呀,是我的金吒哥哥啊,你家三太子可好?”
李金十分不解,这厮是如何知道自己乳名的,三弟李哪(也就是哪吒)就在来俊臣的深牢大狱,他还在这里装傻,愣了又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众人错愕,都道来俊臣装疯卖傻之术登峰造极。
程咬金素来看不惯狄仁杰支持武媚,好不容易有个唱反调的,急忙催促“快说、快说,快说狄老儿有何不妥。”
来俊臣想了想:“千岁,俊臣对国老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17000件遗案,一年时间,没有足够的智力和精力是万万不能搞定的”,说了又是深深一揖!狄仁杰感受到了这杀人魔王心底里的尊敬,很是诧异:既然尊重于我,为何又当众说我不是?
“可是,国老,您想过没有,你的案件有多少是空口白话,也就是无证之案,国老是靠着对人性的洞悉和过往的经验在断案,所断之案很多缺乏足够的证据,即便所断无误,说服力、公信力却大大降低,和俊臣的屈打成招又有何分别!证据是什么,是证明事实的材料啊,如果不围绕证据去裁定案件,那么遇到如臣这样的宵小之人,必定以己私利裁定,每一个案子的背后,都是条生命,更有可能是一个家庭,不可儿戏、不可儿戏啊,如若裁错更如何平息天下悠悠之口?”
来俊臣说到一个人的背后就是一个家庭,也是有感而发,上一世没少在媒体上看到这类报道。其实哪朝哪代都有,那就是破坏社会公正、公平的毒瘤,斯人已去,扼腕叹息起不到什么作用,唯有用制度管理人,用法律约束人,才是减少冤假错案的根本大道。
很多人深以为然,频频点头,他们忘记了来俊臣就是当世最大的冤假错案制造者,他的眼里只有武则天那娘们。
来俊臣清清嗓子继续道:“俊臣想说的是,断案需要程序,应该重视证据,用证据和证据链去还原事情的真相,最后做出裁定,才是吾皇建设法制国家的根本大道啊”
“证据?”狄仁杰缓缓沉吟:
法制明,则民畏刑;
法制不明,要求民之行令也;
不可得也!
狄仁杰心头一震,多年来自负断案如神,可又总觉得哪里差那么一丢丢,自己的水平已是当朝第一神探,不可能有更高明的人指点,即使有也不敢指点啊,今天被来俊臣一分析,后脊梁发麻,一针见血啊,自己多年的樊笼,居然被一个无赖酷吏打开,心中或喜又悲、激动不已。
程咬金高兴极了:“今儿个可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不可儿戏、不可儿戏,狄老儿就是拿生命当做儿戏,哈哈哈”
似乎有点糊涂,开始口沫横飞唠叨着自己陪太宗打窦建德的陈年旧事。
褚遂良与岑长倩、格辅元、苏良嗣、乐思晦等目瞪口呆,随即眼神交流一下,很是惊愕。这来俊臣无甚文化,无赖出身,若非有备而来,怎么思维这般敏捷,条理这般清楚,不可轻视啊!
心头又都一惊,准备充足,难道有内鬼?
突然,朝班之中又一嚎啕附和,而且哭声更大,一把鼻涕、一把
眼泪,如老太太般盘着腿坐到地上,刚刚憋足了劲想大放厥词,一阵冷风吹过,殿前执金武卫拎着脖领子又把他塞回队列。
哭闹之声戛然而止,众人一看,又TM是周兴,心中大乐,这帮子流氓,太有意思了!
被周兴这一闹,满朝紧张情绪荡然无存,有些大臣还想再说什么,齐齐望向褚遂良,见其缓缓摇头,便黯然不语。
武则天起身退朝,起驾回了宫,众臣施礼告退,来俊臣跟着人流往外走,突然手腕被一巨力叼住,一仙风道骨老道一把捉住来俊臣:“老道昨晚见得贪狼光芒大作,原来是你这厮作怪!”
说罢拂尘横扫,尘丝如尖刀,直取面门,来俊臣只觉阴风刺脸,眼前一片白雾,刺痛已及脑髓,心道“吾命休矣”
臣子正鱼贯往出走,被这一幕惊到,敢在大殿杀人,除了国师、太史令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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