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内,八个人围桌而坐。三位警察和服装店老板坐在面对门的一边,四位狗主人坐在他们的对面。三位警察中有一人是顾国贵的朋友陈所长,另两人正是上次处理坐地佛索赔案的老警察和年轻辅警。四位狗主人中的另外三位分别姓赵、钱、孙。
调解会在陈所长的主持下正式开始,陈所长和老警察担任调解员,年轻辅警担任记录员。陈所长首先将调解案的总体情况陈述了一遍,然后要在座的相关方讨论发言。
服装店老板无须多说什么,他的神色凄然可怜,突然遭受这种无妄之灾,而且损失如此之惨重,无论换做是谁,心情都不好受。此刻,他就安静地坐在会议桌旁,摆出一副“一切但凭大人做主”的姿态。
争执首先发生在几位狗主人之间。另外三位狗主人认为福瑞是主犯,他们的狗都只是从犯,所以在赔偿金额的比例分配方面,他们认为顾国贵应该要占大头,其他人只能承担小部分。对于这种说法,顾国贵当然不会认可。
既然有争执,为了说服对方,就必须亮出各自的理由。那三位狗主人似乎早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由姓孙的狗主人将大家的意见陈述出来。姓孙的狗主人以尽可能客气的语气对顾国贵说:“顾老板,你是街上的名老板,福瑞是街上的神犬,你们的名气那么大,应该要多担待些。况且,我们说福瑞是主犯可不是冤枉它,我们家里的这几条狗都是从中心那里领回去了的,可就是这个福瑞,它引了一条母狗天天在我们的家门口转来转去,搞得我们的狗子狂躁不安,链子套不住,笼子关不了,我们也不知狗子们到底着了什么魔,硬是要跟着福瑞跑到街上,福瑞去哪,它们就去哪,你说,这笔账不算在福瑞身上算在谁身上?”其他两位狗主人都点着头,表示他们也是这么认为。
姓孙的狗主人说了很多话,理由只有两条:一、名人或是名狗的责任大;二、福瑞是名副其实的首要分子。顾国贵以尽量和善的语气回应道:“各位大哥,我首先向大家声明一点,那只叫福瑞的狗并不是我的,那是朱连国走的时候扔在我家的。你们大概也知道,这条狗是生在我家、长在我家的,虽然它现在的心不在我家,而且早就离家出走几个月了,但我顾国贵是个爽快人,我仍然愿意在合理的范围内承担相应的责任。”顾国贵先做一个声明,就是要告诉大家,他能来同大家一起协商已经是给足了大家面子,希望在座的协商者在提要求的时候不要太过分。
接着,他又利用现场的监控视频进行具体反驳:“按照三位大哥的意思,是福瑞将其它的狗子诓骗到了街上。说实话,我对你们的这一看法不认可,凡事都应讲求证据,你们说自家的狗子是福瑞带上街的,那客观的证据在哪儿呢?”顾国贵以质问的眼光看着另外三位狗主人,继续说道:“我认为大家应该拿不出证据,如果我们为一件找不出证据的事进行纠缠,那到猴年马月都不会有结果。现在,我们不如讨论一下有确切证据的事,派出所的同志应该给我们大家都发了一份事发现场的监控视频,现在我们利用会议室的电视一起仔细看一下,陈所长,您觉得怎么样?”陈所长说:“好!小张,你将视屏放到电视里。”小张就是那个年轻的辅警,他听到所长的吩咐,赶紧在电视里将视频打开来。顾国贵从小张的手中要来遥控器,一边拖着视频的进度条一边说:“你们看,现场的情况记录得很清晰,福瑞是几只狗子中最后进入服装店的,这说明不是它带的头;大家再看几只狗撕咬衣服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几只狗子都是混作一团,难分彼此,这个视频我是仔细看过的,如果要计算几只狗子下嘴次数的话,福瑞下嘴的次数排在第三,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不如也仔细看看。所以,三位大哥要将福瑞定成主犯,恕我不能同意。”
姓赵的狗主人对顾国贵的这个解释很不满意,他反驳道:“顾老板也是跑江湖的人,见过的场面多了,道上的规矩,找场子都是小弟打头阵,动起手来也是小弟包大头,这个视频,恰恰就说明了福瑞是他们中的老大。”
“赵青,你牛皮得很哟!”陈所长呵斥道,“你是哪条道上的人?你说说看。”赵青不敢再出声,其他的人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陈所长用严厉的眼神扫了大家一眼,说道:“今天将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是让你们几个来这里扯皮的吗?那我还要服装店的老黄来这里干什么?我看你们是故意扯偏跑调的吧,想拖延时间赖账吗?”“不敢,不敢!”四位狗主人连连摆手说。
“那好,”陈所长魄力十足地说,“今天这个事情,你们就不要扯皮了,核算到有多少损失,你们几个平分。”在得到四位狗主人“同意”的表态后,陈所长又指示自己的两位下属:“老刘,小张,你们将在现场勘察到的损失情况说一下。”小张说:“刘叔,我要做记录,您给大家说一下吧。”叫“老刘”的警察点点头,仔细看了一下勘察记录说:“陈所,经过我们的勘察,四只狗子共毁坏老黄店里的衣物二十一件,其中成套的衣服三套,单上衣七件,单裤子八条,按照店中衣服的标价,总损失合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