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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连国对福瑞越来越嫌弃,他嫌弃福瑞的原因非常多,但如果非要将这些原因按重要程度排个序的话,排头的原因绝对是福瑞对他老娘的威胁。
福瑞会带来灾祸的说法并不是一个定论,单凭黄先普和张老板的事情,还不足以将福瑞和丧门星画上等号。但朱连国偏偏是一个非常信神信鬼的人,黄先普老娘的事,让他提高了对福瑞的警惕,他怀疑福瑞已被邪祟附体。经历了张老板的事情之后,他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深信不疑。福瑞已经变成一个祸害。为了自己老娘的安全,朱连国暗下决心,要坚决避免和福瑞靠近。
一直被朱连国伤害的福瑞很伤心。秋雨冷,行人稀,福瑞在清静的合水街上独自前行。当它看到那些一把伞下相依相偎的行人时,心灵的孤寂愈加不受控制,万缕秋愁化为失声恸哭:“嗷,嗷,呜——”
它放肆地哭着,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它也不关心会有谁为它的哭声驻足观望。它只希望秋雨能冲刷掉它身上的烦恼,然而秋雨如酒,越喝醉意越浓。
福瑞无法遏止的嚎哭可吓坏了街两边的店主们,他们都惊恐地行动起来:有赶紧摔杯子的,有往街上泼水的,有焚香磕头的,还有贴符作法的……大家各显神通,祈求小鬼别来敲自家的大门。
然而大家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在福瑞嚎哭过后不久,有的人切菜的时候切破了手指,有的人炒菜的时候被飞溅的热油烫伤了肚皮,有的人抽到了假烟,有的人喝到了假酒,最惨的是有的人上公厕的时候忘了带纸巾……这些千奇百怪的不顺虽然不至于让人家破人亡,但它们都是由福瑞的嚎哭引起的,这是福瑞抵赖不了的事实!
事发一次纯属偶然;事发两次权当巧合;当一件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时,我们还能拿什么理由来辩解?大家不需要辩解,大家要的是一个共识——不要让福瑞靠近。
福瑞变成了过街老鼠,这让它的心情更加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它会忍不住的哭。它一哭,恨它的人就更多。合水街上很快没有了福瑞的容身之地,福瑞只能老实地回到顾大全那里去。
在福瑞伤害街坊邻里的这段时间里,朱连国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使大家相信了一个事实——福瑞已不是朱连国的狗,它现在已完完全全是顾大全的狗。
在听了朱连国的辩解之后,有些人顿感醍醐灌顶:福瑞之所以从神犬变成丧门星,肯定是受到了顾大全“倒霉蛋”和“穷鬼”特质的影响。还有些人暗地里期盼,希望福瑞结束在街上游荡的日子,赶紧回到顾大全那里去,最好是它回去后能和顾大全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这样,顾大全就不会发达,发达,再发达。
福瑞遂了他们的心愿。据有心人打探回来的消息:福瑞待在顾大全家的门口,一刻也不曾离开。
面对经常不归家的福瑞,顾大全父子产生了一些分歧。顾大全对福瑞在街上的兴风作浪的消已有所耳闻;他很恐慌,特别是黄先普和张老板的事情,让他觉得福瑞真的可能带有一些煞气,所以他很想将福瑞赶走。而顾国贵觉得无所谓,和张老板的口是心非不同,他是真的毫不在乎。在广东这么多年,他吃过很多狗,也见过很多回别人杀狗。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各种各样的狗,在见到同类被棒杀的时候都会放声哀嚎,有些狗还会涕泗横流。要说谁听狗哭的回数最多,那绝对是养狗场的老板呀,要是听一回狗哭就会家破人亡的话,那养狗场老板的家人早就死绝了。然而就顾国贵这么多年所见,他所熟识的养狗场老板们都人财两旺。那些听过狗哭的食客,也并未听谁说起过因听狗哭而遭殃。就是顾国贵自己,他听过那么多回狗哭,现在不也好好的么?所以,福瑞会哭怕什么?况且它到自己家里还不一定会哭呢!
以顾国贵的经验,当狗陷于困顿或是面临生死的时候,它就会嚎叫。其中比较神奇的是狗对于人类生死的感知,但是这种感知只限于狗和它关系亲近的人之间。如果一只狗和某个人的感情很深厚,它或许会对这个人即将面临的死亡有一些不适的反应,这种反应就像狗在地震来临前的感觉一样。地震来临前的反应是肢体上的,而这种饱含情感的预知是心理上的,每当这个时候,它就会嚎哭,嚎哭是它感觉不适的一种生理反应。
按照这个道理来讲,福瑞在街上嚎叫,要么是饿了,要么是冷了。顾国贵告诉他爹:如果福瑞真的是因为感知到了某个人的生死而嚎哭,那死的人不应该是朱连国么?自己这一家人跟它又没有什么感情,会有什么关系!所以顾国贵觉得黄先普和张老板他们都想错了,虽然他自己也没有猜对福瑞的真正心思,但是他绝对不会去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自己吓自己。
顾国贵的这套理论非但没有说服老爷子,反倒遭到他的一顿呵斥:“你这是什么狗屁歪理邪说!老辈子言传了几百年的道理,哪有像你这样解释的!”顾国贵很不服气,他对老辈子的那一套说法嗤之以鼻:“老辈子说的很多东西,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骗人的。”
你不听老辈子的话可以,但是你不能在言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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