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他:“郊儿,纣王无道,西岐已出现‘天命之相’者,你师叔姜子牙奉玉虚法旨相助西岐,如今已经和大商开战。你可愿意下界相助你师叔一臂之力?匡扶人道,斩将封神?”
殷郊面上一阵沉默,少时反问:“弟子若下山助周伐纣,他日兵临朝歌,师父是要让我自毁社稷,诛杀父亲么?”
广成子道:“你只知道他是你父王,但是他早已与你断绝父子情谊;他虽是大商国君,却是昏君。昏君独夫,人人得而诛之。”
殷郊反驳道:“师父此言差矣。就算我肯相助西岐,他日大商灭亡,我殷郊何处安身?师父你只知道天道昭彰,却不顾徒儿人伦之苦?恕徒儿做不到!”说罢愤然转身而去。
广成子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殷郊摆明不愿遵从自己的命令,自己七年心血岂能付诸东流?他赶忙高声叫住殷郊:“徒儿,你去哪里?”
殷郊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我要回朝歌诛妲己、献忠言,就算天命不在我大商,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若战死沙场也无愧我先列祖宗!”
殷郊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但广成子却是心如油煎,不禁气的浑身发抖,骂道:“混帐!你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么?你可知道,若不是教主圣尊垂怜,你当年早已死在昏君手里了!”
殷郊闻言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广成子‘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师父在上,七年授业之恩徒儿不敢忘记,大恩他日再报。原谅徒儿不肖,不能遵师命了!”随即起身回洞中拿了青龙戟背在背上,又将一对雌雄剑挂在腰间,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而去。
这青龙戟长一丈二,银头铜杆,飞龙盘绕,乃是九仙山最厉害的兵器。雌雄剑一长一短,互为阴阳,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此时广成子面色已经极为难看,想到自己奉掌教师尊之命本来要培养伐纣的将星,没想到殷郊竟然要逆天而行,顿时间杀气腾现,只见手中飞剑嗖的飞出径直刺向殷郊后颈。“逆徒!要走便将性命留下!”
广成子的飞剑何等厉害?殷郊听闻耳后生风来不及躲避,慌忙之下伸手去挡,仙家兵刃血肉之躯岂能抵挡?只见霎时间鲜血四溅,一条断臂飞出落在了广成子脚下。
“啊!我的手!”殷郊只觉得断臂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整个人跪在地上颤抖起来。
殷郊万没想到,平日里一直面带慈祥的授业恩师竟然真的朝自己下了杀手,不禁叫道:“师父……你竟然要杀我!”
“罢了!”广成子仰天长叹一声:“与其让你下山助纣为虐死在其他道友手中,不如为师亲自送你上路吧!就当这七年心血付诸东流了!”话一落音,只见他左手一翻祭出一道金光,那金光落在掌中原来是一枚古印,流光溢彩。
殷郊曾经听师父说过这法宝,不禁面色一变:“不好,是番天印!”
此宝本是昆仑山镇山之宝,后来由教主元始天尊传给了昆仑十二金仙之一的广成子,古印非金非铁,形如玉玺,底端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天’字。番天印一出,便是要置殷郊于死地了。
毕竟殷郊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七年,纵然是一只家犬、一只猫也感情颇深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如今要取其性命,广成子也不由得眼角含泪,咬牙道:“别了!郊儿!莫怪师父狠心!若放你去了,这天下必会掀起一场波澜!”
只见那法宝飞在半空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殷郊天灵打去。别说是殷郊这区区炼气士,就算是太乙金仙挨了这一下也要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千钧一发之际,殷郊发出一声嘶吼:“不!我不能死在这!”只见他抬起右手五指一张,体内猛然爆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那番天印落在殷郊头顶三尺不住的翻滚,竟然落不下来!
广成子双目圆瞪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喃喃道:“这……这不可能!”这法宝在自己手中向来无往而不利,自信就算是同辈的十二金仙也没人敢硬接此法宝。
眼前这个不过七年道行的小子!
连散仙都算不上的区区一个炼气士!
竟然能将番天印顶住?
只见殷郊双目血红,浑身散发霞气,又将五指一收,那番天印被红气裹住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落入了掌中。
殷郊握印在手,强忍断臂剧痛,咬牙道:“这只断臂权当是报答你授业之恩了!从今日起,你我师徒情谊已绝,我不再是阐教弟子,你也不再是我师父!”
“混账!”广成子在仙界久负盛名,今日连镇山之宝也丢了去,若让他人知道还有何面目?只见他须发狂舞,五指仰天陡张运起‘天罡五雷大法’。说时迟那时快,五道天雷打下将二人所在的狮子崖打的粉碎……
待硝烟散尽,广成子立在半空观看,殷郊已经没了踪影,暗思:‘这小子断了一臂,又被我的天罡五雷大法击中,断然是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