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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霞镇郊。
出了正月,仍旧春寒料峭,柳堤上风沙弥漫,吹得田里忙活的农人睁不开眼。
今年一冬没下雪,地里太旱,他们得赶在春雨前将土松一遍,播下种,以免耽误当年的收成。
“少安,走快些,天黑得赶回村。”
中年汉子赶着黑牛,后面跟着位少年,晃晃悠悠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汉子约莫四五十岁,腰间别着一尺长的铜烟袋,烟杆鎏着层淡淡的锡箔,做工十分考究。肤色黝黑,两肩宽大厚重,好像块沉甸甸的青石板墙,十分健壮。只是那满头白发,让他比同龄人瞧着苍老许多。
少年中等个头,体型敦实,肤色干净的却像一张白纸。右腿许是有些残疾,走起来一瘸一拐。
“想什么呢?”
听少年不说话,白发汉子扭头瞧了一眼,脚步却没减慢半分。
“大伯,明儿过了惊蛰,我就十八了。”
少年低着头,乌黑明亮的眼珠盯着胸前挂着的半截钥匙,手中握着的柳条帽编了一半。
“嗯!”
白发汉子应了一声,没再多答。鞭子却挥地更勤,黑牛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心绪,步子也加紧迈了起来。
“到时候我能去广陵城吗?”见白发汉子有意回避,少年追问。
“不是说让你忘了这事吗,怎么又提。”汉子抬头,日暮西沉,倦鸟该当还巢,可惜幼鸟已经长大,满心都是离巢的念头。
“按照村里的规矩,过了十八我就是大人了,能自己拿主意了。”少年一把扔掉柳条帽,抚摸着那半截黢黑的钥匙。
“王家还没轮到你主事,什么时候我不中用了,那时候再拿主意吧。”白发汉子背着手,挺直身板,似乎有意在告诉侄子,自己还健朗,这个家还得一切听他安排。
少年没再多说,只是低着头,紧紧握着那半截钥匙。他自幼与父母离散,跟着伯父王清海生活。八岁那年,父亲在西疆染上恶疾,回来时已经只剩一口气,留下这把黢黑的钥匙,便撒手人寰。弥留见,他嘱咐少年定要去广陵城,寻找妻子的下落。
十年过去,这句话就像是埋藏在王少安心底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一点一点长大。但伯父王清海似乎并不喜欢广陵,甚至也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他不允许王少安离开身边,也不准他问关于父母的任何事情,广陵、父母就像是一个叔侄二人的禁忌,只要提及,便会引来分歧和争执。
王少安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心里虽然时刻惦记,嘴上却很少提及。然而有些事嘴上不提并不代表心里不想,今天王少安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只是伯父冷淡的反应,让他颇为失望。
惊蛰当天是三家村求雨的大日子,在龙王庙祭祀完,还要定下全村的分水事宜。鲁地缺水,三家村东只有条浅溪,兼之冬天无雪,春旱已是难免,今年能不能挨过去,全村都指望这湾浅水。伯父王清海着急回村,便是要主持此事。虽然王家是外来户,但王清海却是三家村最有威望的人。他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待人处事却十分公正,深孚众望。
村里的龙王庙并不大,庙门前是处宽阔的空地,此时密密麻麻跪满了前来求雨的村民。庙内的供桌上摆着鸡鸭果蔬各类盘子,十分丰盛。然而连年战乱天灾,加上官府横征暴敛,村里日子实际已经过得很苦,但为了一年的收成,大家还是收紧裤腰带,凑出这一大桌子的贡品。
午时,开坛祭祀开始。做法的是个小脚老太婆,穿着件大红袄,手中桃木剑不停在空中乱舞,咿咿呀呀念个不停,围着半人高的香炉蹦跳着奇怪的舞蹈。香炉内插满了黄香,青烟直直冲天而起,好似连着天穹的一条细线。
王少安跪在最前面,视线自然最好。他却对香炉和法事并不感兴趣,眼睛一动不动瞄着香炉四脚附近。那里有四个手掌大小的纸人,拿着竹签扎成的斧钺刀叉守在炉脚边,掐着腰,煞有介事。纸人时不时会蹦跳绕着香炉巡视一周,那举止神态好像真人一般。法事完毕,四个纸人抬着那座半人高的香炉,跳进一口黑皮铁箱。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见这架势,吓得远远躲着。有些上年纪的老人则是煞有介事的宣称,这几个纸人都是小鬼幻化,活人若不小心碰到,便会被冲了身子。
王少安却不害怕,他趁着老太婆跟伯父寒暄的功夫,偷偷溜到铁皮箱旁,想探个究竟。他打开箱盖,把头探进去查看,只看着黑洞洞的,仿佛箱子里面装着一个无底洞。纸人和那口大鼎好似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王少安不甘心,便又把手伸进箱子摸索。谁料,手刚一伸进去,食指便传来钻心的疼痛,好似被东西扎到一般,不禁惨嚎一声。
“小伙子,信灵都是暴脾气,你这么粗手粗脚肯定会惹他们发火。”小脚老太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王少安身后,笑吟吟地看着少年。
“少安,胡闹,还不跟信婆婆和四位灵使赔罪。”伯父王清海脸色铁青,厉声训斥侄子。这次求雨祭祀,王清海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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