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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与肌肤融为一体。
她转过身来,她就像是具行走的尸体,她的外表处处充溢着死亡的意味。
她的脸色苍白,像是银镜中白玫瑰的影子。七重面纱掩着她那精致得连神也忍不住嫉妒的面庞,骨白的骷髅在灯光下有着甚于任何珍珠的光泽。
涂抹成砂金的眼睑下,眸子一边是幻惑的金,一边是冰冷的蓝,每一笔轮廓都勾勒出巴比伦之女的风姿,清冷却被灯火映得通明。
睫毛在眼底投下层层叠叠的光影,仿佛下一秒就会滑落眼眶。
所有人都沉默,无言是对她最好的讴歌。
她赤着双足,她的双脚洁白无瑕,无人能想象这样的一双脚迈步跳舞的姿态。
但她跳了。她伸出洁白的手臂,白蝴蝶,那就像是白色的蝴蝶。
这双手随着节奏舒展舞动,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双手、这双脚、这具身体跳舞的样子。
她跳的依然是弗拉明戈,不再像那一日排练时踢踏地面充满崩塌与宣泄的意味,浸透骨血的疯狂却随着无声的舞步渐渐扩散开来。
每一个舞步都裹着蜜糖砒霜,每一个音符都藏着馥郁芬芳。观者渐渐红了眼眶,舞者的身旁,丝绒尘埃闪烁明灭,琉璃火影影绰绰。
能被描述出来的火焰,都算不上是猛烈。
第一重面纱飘落,色泽纯白得像迷途的鸽子、像颤栗的水仙、像美丽的花朵,像一个诱人的邀请,邀在场的所有人堕入一个永不醒来的幻梦,渐渐沉沦。
她就是莎乐美,在希律王面前起舞的莎乐美,藉由她的舞姿,她能够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她轻蹙眉头,就是令人甘愿死去的罪孽,她舒展笑靥,就能将人送入乐园的梦魇,因为她是神明、是魔鬼也是人类,她的存在、艺术和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
面纱一层层褪去,紫如贻贝染就凯撒的长袍、黄如塞浦路斯所产的金子、赤红如西西里的美酒,如乔卡南的鲜血。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莎乐美却继续着旋转。面纱接着褪去、飘落,碧绿如猫眼,胜过凯撒宠臣进献的宝石,青蓝如同海洋徜徉于其中,月色从不会自浪潮中消失。
夜空下一片静寂,星星像未成熟的无花果一样坠落不见,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个美妙乐音所编织出的诱人沉沦的梦中。
最后一层面纱后,神代切子的双眸弯成了新月般的弧度,嘴唇轻启,唇色鲜红如血:
“我知道你会爱我的,我也知道爱的神秘远胜过死亡的神秘。”
最后一重面纱落地,带着深黑的颜色,像黑洞中熊熊燃烧的火炬,像龙穴的深渊,像月光下的湖水。
“我、我的花冠,它们在燃烧——”栗花落娜娜大惊失色,她将头顶的花冠扯下,却发现原本柔软的藤蔓长出坚硬的棘刺,花瓣变得鲜红,就像衣服上的血迹。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一刻,有巨大羽翼振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盘旋,又渐渐远去。
*
更衣间。
海原初花一脸漫不经心,有一下没一下地修剪着刘海,花山院篱甚至怀疑如果她不是和自己共用身体的话,这把剪刀下一秒就会戳进自己的眼眶。
“话说,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她望向舞台的方向,台上表演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经过了莎乐美舞蹈的洗礼,观众们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莎乐美,宗教故事里顺从无知犯下罪行的女儿,戏剧舞台上美艳疯狂的巴比伦之女,后人眼中神人魔三位一体的艺术典型……真的是非常有趣的意象。”
脑海中,海原初花轻轻笑着,【这可不像是Siren会说出的话。】
“你多心了,我只是有了点兴趣罢了。”花山院篱摇了摇头,感到有些无奈,“不过要是那个神代切子真的能带给我什么惊喜的话……”
【那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她站起身,来到落地镜前。镜中少女的面庞清秀,栗色发丝柔顺地垂至肩头;一袭近白的长裙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却与少女所散发出的沉静气质极为契合。
原本长及脚踝的裙摆被改成了前短后长的款式,露出小腿清伶的线条与被缎带缠绕的,纤细得过分的脚踝。
她眯起双眼,轻轻抚上锁骨,那道伤痕蜿蜒着经过颈动脉,向上延伸至下颌,即使以极为精细的手法勾勒成了含苞待放的花朵,也依然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莎乐美的舞蹈,要是配上塞壬的歌声,会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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