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槟一个箭步跨过九子的身体,扶稳甄祺,“你没事吧?”
甄祺摇头,沉默的眼神像寂静的夜空。
“你知不知道——”林棋槟刚问,甄祺就推开他往电闸方向跑去,不幸的是,被九子拉住了脚,这时,耳边传来林棋槟的惊异声:“甄祺不好,温度已经到了40度!”
不顾一切的他脱下了皮鞋。
“不要!”九子发出异样的哭声,湿湿的红红的眼睛睁得特别大,看向甄祺。
腿刚才被打了一棍的他,一直不停的,浑身上下不停的。
不一会儿,熔炉里的光灭了,底盘也停止了转动。
林棋槟捡起砖头砸开了铁门,瞬时,的气团裹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钻进鼻孔,强烈呛到了林棋槟。
咳咳咳~~~“甄祺,莘斐快受不了了…….”
甄祺摸了摸铁炉,感受着烫的足以脱皮的温度,急中生智,脱下了外套,让林棋槟挡在炉前,这样,手进去和莘斐出来的时候就不会碰到铁炉了。
“莘斐!”
“莘斐!”
“莘斐!”
“莘斐你醒一醒!”
甄祺抱出她的时候,莘斐的全身都已经湿透,脸上那几条可怕的红印交错,鼻端仅存一丝微弱的呼吸。
“为什么没有呼吸?!”甄祺用手指和耳朵都试过,就是分不清到底是迎面的风还是呼吸。
他轻轻抚摸莘斐的脸廓,那几条伤痕就像藤蔓,紧紧缠住了他的心房,一点一点索要呼吸。
“怎么办?莘斐的脸怎么……”林棋槟紧蹙的眉下,忧郁的神色露出。“不管了,先上车再说。”
“等一下……”
甄祺离开刚刚凑近的耳朵,代之以美唇,呼吸舒缓,混着清新的气息,吹进了莘斐的嘴里。
秋风中,在一个小小的包围圈里,弥漫着漫长而窒息的清香。
那个像吻一样温柔的人工呼吸慢慢催醒了莘斐紧闭的瞳眸,睫毛开始微掀,射出星辰一样璀璨的光。
一直以来,莘斐都记得这种触感,嘴唇与嘴唇的遇见,仿佛饱含了一段凄美的故事。
正这时——
莘斐的头开始颤动,眸光中,一根铁棍高高举起,伸向了甄祺的后背,可此时,她只剩下一副被保护的驱壳……
只听“啪”的一声,棍子也随之落地,甄祺将最后一股气呼出嘴边的时候,莘斐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身后,林棋槟握着木棍,再次偷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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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也不过如此,可是甄祺却找不到一点安全感,看着莘斐被推进手术室,他的心已经冰冷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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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病房寂静了一夜,野百合花蕊绽放的声音都可以捕捉得到。
病房里,可萱在清晨接到筱牧电话就赶到了。看到莘斐的病容,许久没说话,只有眼泪的无休止滴落。
林棋槟和筱牧去买早餐了,顺便回贝伦馆替甄祺和莘斐请病假。
自从出了抢救室,莘斐的手便开始冰冷,被合在甄祺的手心里,纤长的手指依旧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于是,病房开始了冬季第一次开热空调。
带着氧气罩的她呼吸倒还均匀,只是有时眉心紧皱,有时粉腮舒缓,额头不断有晶莹的液体滑落至耳廓,脸部也越发红肿,那几条交错的印痕许久还未褪却。
甄祺的眼睛自然的闭上了,饿了一晚、急了一晚的他,使劲撑了下去,直到可萱赶到,他才小睡了一会儿。
医生和护士出出进进三四次也没将他吵醒,瞬间,一阵清淡的薰衣草香味将他催醒。
他的目光闪过一撇绿光,可是病床上,莘斐没有一丝动静。
香味愈见浓醇,甄祺转身看去,韩玥欣捧了一大束薰衣草站在身后,门边,靠着灏杨。
甄祺下意识的用莘斐的手背按了一下额头,眼睛用力眨眨,感到几丝清醒。
“莘斐……她好吗?”
今早,偶遇灏杨的韩玥欣拼命说服灏杨,自己也要来医院,途中才听说,莘斐喜欢薰衣草。
于是,7点20分,花店成功做成了一天中的第一笔生意。
“……不好。”甄祺坦白,失去血丝的嘴唇轻轻蠕动,“体温一直在38度5,而且,她脸上……淤痕严重……”
韩玥欣放下花束,走到窗边启开一点玻璃,莘斐的刘海被轻轻吹动,遮住了眉心。
“这样的话,可以帮她透气。”
甄祺重重的眨眼,抬头的时候,余光中出现了灏杨的身影。
“我可以…和她说说话吗?”
甄祺的目光一侧,睫毛无声一抚,将莘斐的手放下,起身,对灏杨点点头,才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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